燭九陰「嘶嘶」地叫:「這可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極致的爐鼎!」
那洞主道:「聽聞魔神大人正上天入地尋找一個人類,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想必那人類已經死了,魔神日日以酒澆愁呢。你這爐鼎若能代替那人在魔神心中的位置,你就發達了。」
「什麼人類會讓我們魔神大人如此放在心上?」燭九陰歪頭不解,道:「怎可能比得上我的極品爐鼎?」
他甩著巨大的尾巴,爬到萬年玄冰爐前,將上半身貼在玄冰爐表面,笑著道:「魔神大人一定會喜歡我獻上的爐鼎。」
第四十九天。
燭九陰沐浴焚香,將身上的每一片鱗片都清洗乾淨,迎接萬年玄冰爐的開啟。
當玄冰爐打開時,他竟心生人類口中常說的近鄉情怯之感,待他冷靜下來,爬上去扒著玄冰爐的邊緣往裡看時,心臟險些跳出喉嚨!
他虔誠地將昏迷著的尹傾辭抱出來。當看到尹傾辭眼下那兩點由火山深處的烈火極致焚燒後所凝成的硃砂印痣時,他仰天大笑。
「成了!終於成了!我燭九陰此生無憾了!」
燭九陰命魔女為尹傾辭沐浴,取來魔界最為珍貴的赤鳥絳紗袍給尹傾辭換上。
在魔女為其梳理墨發時,滿意地看著。
極致美麗的容貌,襯上雙目淚堂下兩點紅焰,如何看如何完美。
燭九陰迫不及待地要將他的藝術品獻給魔神!
*
魔界,鬼泣峰。
魔神臨淵坐在高處的寶座之上,一身墨色繡金線的華服,衣袖上金色的魔紋在暗夜中若隱若現。血紅的雙眼凝視著手中拿著的純金酒杯中的酒液,仰頭一飲而盡。
殿內,數名人類匍匐跪地,他們手中拿著毛筆,幾乎趴在地上,於雪白的宣紙上作畫。
額上皆沁出汗水。
每當一名畫師完成畫作,魔侍便將其呈給臨淵,但凡臨淵皺起眉頭,那麼那名畫師就會被魔侍一刀砍下頭顱。
殿內已滾落數顆頭顱,那些作廢的畫作,皆被鮮血浸透。
細看,那些畫作上似乎都畫了同一個人。
桃花眼,朱紅的唇。
是一名少年。
燭九陰來得特別不合時宜,更遑論他為了做足氣勢,還為他的魔神大人準備了預熱。
他挑選了曾煉製過的數名國色天香的爐鼎,來為臨淵獻舞。
不出所料地被轟了出去。
燭九陰在鬼泣大殿外直撓頭。
卻不曾想他親手煉製的極品爐鼎,竟主動從四魔合抬的步輦上下來,往魔殿中走去。
燭九陰樂不可支,仿佛看見自己已坐上魔尊座下的首席之位了。
尹傾辭一步一步地登上台階,在到達殿門、跨越門檻的那一刻,將臉上覆著的面紗揭了下來。
啪嗒——
臨淵手中的酒杯落了地。
眾畫師回頭望去,皆震驚不已。
來人與他們繪製的少年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唯有雙目淚堂下,多了兩點硃砂印痣。
第17章
這一路以來埋在心裡的種種困惑,對臨淵尚存的幻想,都在那四十九日的折磨中消失殆盡。
尹傾辭現在只想殺了臨淵。
他邁入鬼泣殿內,踏著由火山石砌成的地面,踩過滿地被鮮血浸透的畫紙,在畫師們震驚的注目中走向臨淵。
臨淵站起身,屏住呼吸,不敢置信。
是夢嗎?
他找尋了尹傾辭數日都毫無線索,而今對方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只是哪裡不一樣了。
尹傾辭似乎變了很多。
臨淵從未如此失態過,他迫切地躍下高台,一把將尹傾辭抱在懷中,卻感覺心口一痛。
尹傾辭用一根獸骨穿透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