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眉頭緊鎖:「實不相瞞,你笑得有點變態。」
鍾楚下意識摸了摸嘴角,唇角上揚的弧度是有點高了。
她輕咳一聲,若無其事轉移話題:「大喜日子,你能不能別板著你那張死人臉。開心點,就不能學學我,笑笑不行嗎?」
背後的刺撓越來越劇烈,隔著衣服,安雁清也能摸到皮膚微微隆起的痕跡,一碰便是一陣鑽心的劇痛。
恐怕是對那印泥過敏了。
安雁清笑不出來。
她直直望著鏡頭,面無表情順著工作人員的指引,往鍾楚方向靠了靠。
鍾楚倒不再像之前那般冷臉,甚至主動倚著她的肩膀,笑得過分燦爛。
照片出來,工作人員陷入深深沉吟。
照片怎麼看怎麼詭異,一人臉色冷得宛如結了冰碴,一人的笑容太過,仿佛將兩人的快樂集中於一人身上,反倒顯得十分奇怪。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笑著的這位女人,笑容里透著股不懷好意。
照片拍完,安雁清起身便走,沒有半點好奇心。鍾楚從容自在跟在她身後,心情出乎尋常地好。
「安雁清,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好好笑一笑嗎?」
安雁清大步流星,越走越快。
鍾楚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到了後面,小跑著才能跟上她。
喋喋不休的嗓音宛如招魂,又像蚊蟲細微的嗡鳴,在安雁清耳邊縈繞,始終無法擺脫。
「安雁清,你說你拉著張驢臉給誰看呢?」
「安雁清,你好歹也是個大明星,怎麼沒有一點職業道德?在我面前,連你營業時的假笑都擺不出來嗎?」
「安雁清,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趁現在還沒領證,有病你就早說。我可不想領證當天首要做的事情,是送我老婆去醫院治病。」
安雁清突然停下,鍾楚猝不及防,絮絮叨叨卡在喉嚨里,一頭撞上她的後背。
鼻骨對疼痛尤為敏感,這一下猶如直直撞上鋼板。難以言喻的痛楚竄入腦海,鍾楚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捂住鼻子,怒火高漲:「安雁清,你……」
安雁清屈指抵住她的腦袋,毫不留情將她推開,截斷了她後面的話:「我看你倒是挺瞎的,不知道是不是個傻的,或許腦子也有問題。」
她占著身高便利,居高臨下俯視鍾楚通紅的眼眶,不疾不徐道:「今天是我們領證頭一天,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帶你去醫院檢查腦子。如果我妻子的腦子有問題,對我來說,那才是真正的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