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對我大概存在一些誤解。」挽好的袖口在動作間垂落,安雁清一邊向外走,一邊漫不經心挽著襯衫袖子。
隨著她的動作,手腕自然而然露出來半截,頂上的燈光映射下來,骨感白皙的腕骨散發細膩微光。
唯有手背上被鍾楚拍出的大片緋紅尚未褪去,緋紅與冷白交織,莫名生出一股靡麗風情。
誤解?
鍾楚活生生被她給氣笑了,盯著那片舒心的紅看了眼,目光又移到安雁清優雅仰起的脖頸,只恨不得以雙手摁上去,在上面留下更深的紅痕。
她還要再說,工作人員喊兩人過去。這一打岔,鍾楚不得不咽下到嘴邊的話,狠狠瞪安雁清的背影一眼。
路面寬闊,她非要從安雁清身旁擠過,順勢撞開她的肩膀。
安雁清挽好袖口,肩膀連番受到傷害,到處都在隱隱作痛。她垂眸望著身前人的衣角,微不可查吐了口氣。
機器壓下,鋼印打在新鮮出爐的小紅本和照片上。
兩個人的責任和生命自此永久綁定,冥冥之中,兩人仿佛同時感覺到什麼,在這個神聖的瞬間,不約而同沉默下來,斂了神情,忍不住相互對視一眼。
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也看不懂對方何種情緒。
只是突然,有種想要嘆息的衝動。
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將將擦黑。路燈尚未亮起,整個世界灰濛濛一片。
安雁清帶著小助理朝左,鍾楚朝右。彼此相看兩厭,連告別的意思都沒有,沒開口多嗆一句,讓對方難受一回,都算得上是仁慈。
鍾楚對熱騰騰的結婚證不感興趣,更沒有想看的意願。恰巧路邊有個垃圾桶,她心不在焉,正要順手將小紅本扔進去,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另一邊,安雁清重新戴好帽子口罩,小助理去開車過來。
她的衣服還沒換,頂著這麼件扎眼的衣服,路人的眼神盯得她不住皺眉。
她站在民政局門口不遠處,自然瞧清了鍾楚的動作。手中的小紅本突然有些滾燙,紅色封皮與背後的指痕一樣刺眼,後背火辣辣的痛猛然翻騰上來,她的指節攥得有點緊。
她看了一瞬,將小紅本塞進口袋。
再一抬頭,鍾楚不知何時走了回來。
她的臉色很差,明顯不甘不願,卻還是說,「安雁清,我們已經結婚了,是合法妻妻。」
後背和手腕的痛意同時加劇,灼熱痛意帶起的烈火從皮膚表面一直燒到心口。安雁清動了動嘴唇,聲音聽不出情緒:「所以?」
她的面容被口罩遮掩,只露出一雙鍾楚熟悉的清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