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的人品她還是比較放心的,思來想去,她就算趁她喝醉,偷溜進她房間,她圖什麼呢?
她又不是公正無私的大慈善家,在她喝醉之後放心不下她的身體狀況,給她送溫暖來了。
鍾楚想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質問,可能確實冤枉了人,誤解了人家對她的一片好意,氣焰頓時低了下去。
她弱弱道:「是我太大聲了,我道歉。」
她不記得昨晚喝醉酒後發生的各種事情,卻模模糊糊記得方才安雁清起身之際,將她的腦袋,從自己大腿上輕柔放下的動作。
鍾楚順勢進行了一長串的腦補,她喝多了後撒酒瘋,死拉著不讓人家離開。
安雁清明明困頓得不行,卻還要顧慮她之前的威脅,無法上床,只能委委屈屈坐在床邊。
不但無法好好休息,還要被她當成枕頭。累死累活一晚上,醒來還要被她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呵斥。
鍾楚腦海中的畫面進行到這兒,一個場景比一個場景更加過分。她忍不住同情的閉上眼睛,哀嘆一句,安雁清怎一個淒悽慘慘戚戚了得?
關鍵在這件事上,她還是罪魁禍首,正因如此,鍾楚如坐針氈,再想起自己之前的詰問,那些吐出的字句登時化為無形的子彈,全都正中她的良心。
鍾大小姐在該嘴硬的時候嘴硬,在該放軟的時候同樣能屈能伸。
她的眼睛不敢看安雁清了,小心落在自己面前的潔白被子上,小心翼翼道:「我知道錯了,辛苦你了,對不起,安雁清。」
這會兒的她看著像一隻犯錯的小貓咪,乖巧憐人,躺的端端正正,連自己柔軟的肚皮也一併露出來。
給人一副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所以隨你撫摸的姿態。
安雁清的視線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手摸到口袋內的手機,也想將鍾大小姐這幅難得的可愛模樣記錄下來。
但她倘若真這樣做了,恐怕見到的就不是犯了錯乖乖巧巧、宛如被人捏住命運的後脖頸的小貓,而是一隻渾身炸毛的大貓。
她拿出手機,沒有打開相機,順勢看了眼時間。
凌晨六點多,還沒到鍾楚一貫早起的時間,但也沒差多少了:「你要是還困的話,那就再睡會兒吧。」
鍾楚瞬間睜眼,目光循著安雁清的身影過來,乖順道:「我不困了。」
安雁清剛繼續道:「那你起來洗漱,我先準備早餐......」
鍾楚又拉了下被子,模樣有些遲疑,聲音小小的:「......你一晚上都沒怎麼睡,你不休息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