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額角青筋凸起,按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只恨不得能捏碎她的骨骼。
她猛地鬆開口,強忍著咬死安雁清的衝動,彎腰深深盯住她的臉:「你再多說一遍花瓶倆字,我就把你老婆給摔碎了!」
安雁清驚訝張大雙眸,一瞬不瞬看著鍾楚,仿佛被她咬牙切齒的恐嚇嚇到。
她看了她片刻,將花瓶小心翼翼埋進懷裡。
雙手自然垂下,把自己的衣角卷上來,仔仔細細給花瓶包好,爭取不留任何縫隙。
緊跟著,她再用自己的雙臂覆在上面,作為保護它的最後一道屏障。
做完這一切,她才稍稍安心,抬頭望向鍾楚,斯斯文文道:「摔我,別碰我老婆。」
如果鍾楚真的是一個花瓶,想來現在已經從內到外氣炸。
她想像著自己四分五裂,摔成碎片,「嗖嗖」刺得安雁清滿臉是血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剛生出來的怒意,竟然硬生生被自己荒誕的想像力震碎。
她沉重喘氣,怒意發泄不出來,脹滿心間,出口的話,成了一聲從牙縫中擠出的冷笑:「安雁清,你可真行啊你。」
她瞥了眼她懷中的花瓶,安雁清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立刻防備地將手臂攏緊。
鍾楚把她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陰陽怪氣道:「喲,您可真是愛您老婆啊。」
安雁清點頭,滿臉驕傲:「那必須。」
鍾楚再次深吸一口氣。
可是她老婆,已經快被她給氣死了!
鍾楚乾脆推門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剛才那份醒酒湯,被她的淚水弄髒了,她再去樓下端一份過來。
為今之計,只有趕緊哄安雁清把醒酒湯喝下,立刻清醒過來,才是上上之策。
面對這樣視「妻」如命的安雁清,她真的很難頂。
鍾楚今天第無數次,後悔自己要灌醉安雁清的愚蠢決定。倘若時光倒流,她只恨不得回到過去,將那時候說出這句話的自己提前錘死。
這到底是在折磨安雁清,還是在折磨她自己?
鍾楚身心俱疲。
等她再次回來,安雁清又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熟悉的沙發前空無一人,鍾楚心頭一緊,放下湯碗,快步往裡面走去。
「安雁清,安雁清!你在哪兒?」
這傢伙現在可是喝醉了,亂跑什麼!
她找遍了屋子,急得額角滲汗。
情知這裡是鍾家,滿屋子傭人在,安雁清一個醉鬼定然跑不出去。可她除了神志模糊,將花瓶錯當成她外,表面看著完全沒有異常。
鍾家的傭人即便看到她出門,感覺情況不對,又哪裡敢攔她?
可是她真真切切喝醉了!
一個醉鬼,還是正在風口浪尖上、備受矚目的大明星,萬一丟了,這樂子可就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