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不愛吃甜,只吃了一塊。」她絮絮說著,「堂嫂原本喜歡吃甜的,但有孕後口味就變了,昨日只吃了一小口便給了堂兄,還有寧沛哥哥,也只——」
「不許叫他哥哥。」他打斷她的話。
「為何?」宋湘靈還不理解,「我從小就叫他哥哥呀。」
容
翊淮不語,只抬眼用一雙剛剛才升起些溫度,如今又如同浸了霜雪的眸子看她,「宋湘靈,用不著你提醒我,你與他也認識多年,和我一樣,你們倆亦是青梅竹馬。」
這還是婚後,第一次他將她的名字念全。
不,即便是在婚前,他也甚少直接叫她的全名,一般都是喚她的小字,阿靈。
全名被這樣的薄唇冷冰冰地吐出來,宋湘靈愣住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披月的聲音。
「小姐,我把寧公子送您的賀禮拿回來了。」
眼下並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
宋湘靈張了張口,正想讓披月稍後再來,但容翊淮道:「進。」
披月似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入,手中捧著個長形木匣。
隨後她便聽到公子道:「打開看看。」
聽著這沉沉的嗓音,似是不悅,披月亦是一滯,試探性地看了眼小姐,但宋湘靈只抿著唇,未做回答。
於是,披月伸手將蓋子打開。
一隻漂亮,精緻的皮革箭囊,安安靜靜地躺在匣子裡,上頭還雕刻著雲與水的線條圖案,中和了箭囊的凌厲之氣,一看便為女子所用。
同燕王一樣。又是一個打著送成親賀禮的由頭,給他的夫人送東西的。
容翊淮的視線錐在那上面,像是要將上好的皮革都錐出一個洞來。
片刻後,他輕笑了一聲,一揮衣袍便離開了房門,亦走出了院子。
院中安靜下來,只余颯颯風聲吹過春日新枝的聲音。
裡頭,披月愣了。
外面,沐夏和其他下人們也都看見了公子離去時的臉色,頓時暗叫不妙。
這是,吵架了?
新婚一個月,公子奉命三日沒有回府,他們都以為會小別勝新婚的時候,卻吵架了?
一個個僵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容翊淮走的時候,沒有關上廂房的門。眼下,那門也被風吹動,一陣尚還不那麼溫暖的風便吹了進來,吹得宋湘靈攥住了自己的袖口。
披月快哭出來了,膝蓋一軟,端著那匣子就差點跪下:「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錯什麼了?」
隨後,她聽見宋湘靈的聲音:「站起來。你沒做錯。」
「是他,心眼太小了。」
這幾日,容翊淮沒有再踏入過小院。
他忙著處理公務,那日剛剛負氣從房中離開,下午便又接了旨,同樓鏡一起去了京郊,轉眼幾日。
是夜。李蕪小心翼翼地進來添了盞燈,看見自家公子眼眶下都有了淡淡的烏青,便鼓起勇氣道:「少夫人就是那樣的性格,您還不了解她嘛,她——」
還沒說完,便被容翊淮一個眼神凍住了,後半截未說完的話也掉在了地上。
「再提一句,就睡院中去。」他翻了一頁冊子。
李蕪徹底不敢多說了。
眼下白日雖已升溫,可到了夜間還冷著呢,若在外面院中睡一夜,肯定要凍出毛病來。
可是李蕪又覺得,還是得有人來同公子說說這些,畢竟這幾日他那張臉繃的,說是萬年不解的寒冰也不為過。
思來想去,李蕪忽地想起,明日不是約了盧公子嗎!
兩人也是熟悉的,若是盧公子能從旁寬慰幾句,按照公子對少夫人的心悅程度,應該很輕易便能和好如初。
李蕪出去後,容翊淮依舊坐在案前,可手中的書冊卻許久未曾再翻過。
若是李蕪不提,他還克制住自己不去想。
可偏偏提起,容翊淮便發現,儘管已經過了這幾日,他實際上從未淡忘一絲當日從房中離開的感覺。
嫉妒,不安,濃重的占有欲。
他的夫人在與其他男子分享一個約定,而他根本不知道那約定的內容。
他不敢去問,在朝中回答肅雲帝問題時亦敢直面天顏的人,第一反應竟然是迴避。
從前他安慰自己,他與宋湘靈是青梅竹馬,彼此再了解不過。他知道宋湘靈的往事,知道哪些話題不能在她面前提,亦知道怎麼哄得她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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