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過來。」
沈恆下意識握緊了辜蘇手腕:
「別去。他——」
他以為你是叛徒。
他對你一點也不好。
為什麼要選他!?
下一刻,保鏢就從後扣住他的腕骨,施了巧力,抓緊辜蘇的手指被迫鬆開。
而辜蘇從沈憫出現開始,就沒有一秒將視線放在他身上。
她毫不猶豫地跑上去,停在沈憫腳下低一級的台階上,仰頭看他。
沈憫垂著眼帘,面無表情地將她打量了很久,任由沈恆在後面喊著叫辜蘇別去的話,直到聽煩了,一抬手,保鏢便將沈恆的嘴巴捂住,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沈恆粗重的喘息和掙扎聲。
「辜蘇。」沈憫抬手,手掌托住她左頰,拇指指腹蹭了蹭她發紅的眼尾,眼尖地看到了她脖子上紅疹一樣的斑塊,不明就裡地皺了皺眉,「瘦了。」
接著,又輕輕摩挲著她的左臉:
「聽說范玉打你了。疼麼?」
他從蹦極點下來,剛剛進醫院的時候,范玉不知是為了事後傳進沈琢耳朵里好聽,還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將辜蘇趕走時,不但說了很多重話,還打了她。
現在想起來,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沒有辜蘇在的時候,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
辜蘇其實已經忘了那個巴掌,但她想了想,還是說:
「很疼。」
希望愧疚值能往前動一點。
然而願望落空,沈憫只是「嗯」了一聲:
「不怕,幫你打回去了。」
「……」
辜蘇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簡單粗暴地幫她找回了場子。
不過仔細一想,也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她甚至能想像到沈憫扇完范玉,一臉厭煩地用紙巾擦手的場景。
不過……
「你打孕婦?」
「不能打?我還是病人呢,誰比誰高貴?」
「……」
辜蘇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但她暫時不想糾結這件事。
她總覺得沈憫還留著一百套說辭等著她,再說下去遲早會被他繞進去。
「氣消了嗎?現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嗎?」
沈憫問她的時候,完全無視了沈恆,甚至略去了她被沈恆囚禁的這段時光,乾脆直接當作不存在,就好像沈恆對他來說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做的一切對他來說也不痛不癢。
沈恆在他眼裡已經敗了,已經是個不值得他花心思去對付的人了。
「沒有在生氣。」辜蘇想起一件事,又有些遲疑,「宋芝呢?」
「啊,你說那個釘子,」沈憫輕飄飄道,「利用她找到的沈恆,找到之後就處理掉了。你知道她的存在,是不是沈恆跟你說了什麼?」
她抿唇,沒有回答。
不僅說了,還親眼看到了。
看到他是怎樣溫柔又耐心地對待宋芝,和對她完全不一樣。
把她的心撕裂了好大一道口子。
不過沈憫並沒有察覺到她的這份藏得很深的低落情緒,說到這裡,竟還有些高興,微微彎腰,與辜蘇平視:
「醋了?」
辜蘇把他的臉推開,避讓洪水猛獸般,這下把不高興表現得很明顯:
「沒有。」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忽然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伸手攬住她腰,轉身:
「走了。」
保鏢們押著沈恆,往樓頂的停機坪走去,上直升機前,沈憫遞給辜蘇一個隔音降噪耳機:
「有什麼悄悄話,按一下這個按鈕,可以單獨跟我講。」
「沒什麼要說的。」
她一把抓過耳機,覺得自從分別再重逢後,沈憫就變得有些奇怪。
他的脾氣好像變得好了很多,還時不時說一些……
好像很在意她,很想和她互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