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趕我走,對不對?你在飛機上睡了那麼久,怎麼可能現在就困?」沈憫沒有理會,甚至在辜蘇身側床沿坐了下來,「你要是在意宋芝,我就把她叫回來,讓她親口跟你說,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
「沈少爺,」辜蘇打斷他,「我只是你的保姆,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沈憫一怔,隨即立刻炸毛,顯得氣急敗壞:
「辜蘇,你是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怎麼會有你這樣沒有良心的人?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我!?」
辜蘇對他的質問三連無動於衷,索性踹了拖鞋爬上床去,背對著他,直截了當地無視他。
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很像要擺爛的樣子。
第121章
辜蘇藉口犯困,把沈憫從房間裡趕了出去。
他氣到匪夷所思,但終究是沒有對她發火,沉著臉搖著輪椅從她臥室出來之後,便陷入沉思。
她從前不是這樣不理他的,變化這麼大,一定和沈恆有關。
一定是被沈恆關起來的時候,那個畜生做了些什麼,才讓她情緒這樣低落。
好在,沈恆現在正被軟禁在家裡,他要找對方很容易。
輪子輕輕壓過木質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接近關押沈恆的房間時,隱約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沈憫謹慎地一頓,棄了輪椅,忍著骨髓深處的疼痛,扶著牆緩步走近,正好聽到裡面的聲音停下了。
他緊走幾步,回到輪椅上坐好,裝作剛來的樣子往前行進,幾秒後,大門打開,他與親生父親沈琢四目相對。
這種父子二人會面的場景實在太過稀少,兩位主人公都對此感到陌生和不適。
沈琢反手關上門,皺了皺眉,還是勉強自己擺出一副慈愛臉孔:
「你找他有事?」
沈憫嗯了一聲,控制輪椅正要進去,便被一隻手擋在身前:
「什麼事?」
沈憫頓了頓,想起自己在這個節骨眼找沈恆,確實非常敏感。
沈恆剛被帶回來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范玉鐵了心要針對他,他沒守好「罪證」,是要被推出去做替罪羊,替
沈琢頂罪的。
做了幾年沈琢的「白手套」,他手裡肯定有讓沈琢忌憚的東西,所以不能簡單粗暴地送進監獄。
除非有讓他閉嘴的砝碼。
他們剛才,一定在談交易。
從沈琢的表情,看不出交易成沒成功,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有任何變數。
沈憫抬頭與沈琢對視,擺出一如既往的紈絝作派:
「他搶了我的保姆,還把人關了那麼久,我總得問他討個說法。」
「為了這麼點小事,你也要跟他鬧?」
沈琢似乎覺得他拘泥於一個不起眼的女人,丟人至極,眉眼間的不耐險些溢出。
「不方便?」
沈憫挑眉,明目張胆、蠻橫無理地試探。
沈琢沒說話,側過身子,意思是他可以進去了。
沈憫進去,只待了五分鐘。
但他出來時,手指關節掛了彩,破了皮,眼眶通紅,整個人看上去,快要碎掉了。
……
辜蘇睡夢中,漸漸開始覺得又重又熱。
她原本輕淺的呼吸幾息之間變重,片刻後,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
天還沒亮,外頭黛色天幕點綴著幾顆稀疏的星,反倒是一輪圓月高懸,灑在床前。
她動了動肩膀,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箍住了,側頭才看到躺在身後,隔著一張被子抱住自己的男人。
他的半張臉隱在被子的陰影中,露出的一半被月色柔化,白日裡鋒銳暴戾的眉眼,此時顯出些乖巧與純良來。
她有些困惑,沈憫以前對她從來不會表現出這樣明顯的依戀,就仿佛被她發現離不開她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一般,更別提三更半夜突然像個睡不著的孩子一樣,突然爬到她床上來。
想了想,如果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明天早上,不知道他又要說些什麼話來挽回他的顏面,辜蘇便悄悄撐起胳膊,打算至少離他遠一點。
但她才稍微動了動,身後的胳膊就猛地收緊,沈憫甚至又把她往懷裡攬了攬:
「別動。」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鼻息甚至溫熱地灑在了她後頸。
辜蘇身子不舒服,也不想跟他糾纏太久,便低聲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