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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給我添酒,我終於備感不耐,冷著臉起身,「不用了。」

身邊聒噪聲音頓時停下,我想他們應是被我嚇到了。

低頭望去,只見幾人微仰頭看著我,神色似乎有些怔愣。那目光被船艙內燭光照的有些晦暗,喉嚨微微滾動著,像忘了要說什麼話一樣。

至於嚇成這樣嗎?

我微蹙眉頭,後知後覺地覺得不高興。

我的確不會交朋友。

母親教導我的——我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可以被我利用的、有價值的人。我和旁人交際,也必然先考慮利益牽連。

我曾經去搶舟微漪的朋友,也只是將他們當作有價值的物品。

就是這樣,我孑然一身,從未有真心相伴的好友,到死前也是如此,實在可悲,卻並不值得憐憫。

是我自己選的。

我墮魔身死,又重活一回,其實已經隱隱意識到母親教我的不對。

就算這世間真心廉價,連最廉價的東西都拿不出來,又談何獲取?

只是知道是知道,依照我的性情,卻還是恥於交付真心。

再加上我是舟家的小公子,未來的繼承人。接近我的人,又有幾個是不曾判斷過我的「價值」的?

譬如眼前這些人。

我垂下眼想,他們是因為我是舟小公子才來邀請我、討好我、甚至諂媚於我。

此時又因為同樣的理由,見我不耐,才會畏懼害怕,怕哪處無意得罪了我。只能按捺脾氣,陪笑討好,以免自身惹上麻煩,還牽連背後家族。

若是我不來,他們或也只是尋常玩樂,喝酒作樂。何必這樣戰戰兢兢圍繞著我,伺候一位冷漠寡言的世家公子?一點樂趣也無,反成一項任務。

不過是隨意尋個離家的理由,也不是真愛頑樂,又何必打攪這些年輕修士的集宴和興致。

我心思寥寥轉過,便已新下了決議。

衣擺拂動間,我已踏步走出船艙,新月高懸,一片湖光開闊瀲灩,水面倒映出同樣皎白的月色。

靠在欄間,其實能聞見一些潮濕的水腥氣,我卻覺得比那船艙中燃著的香薰要好聞一些,至少湖面刮來的風清爽舒適。

我比了個手勢,示意潛伏在我身旁的暗衛來接我,冷淡轉過身,「你們繼續罷。我先走一步。」

或許還能挽救一下這場宴會的下半場,讓他們稍自在一些。

離開這裡後去哪——隨便找個茶樓歇一程吧。

我實在是個很無趣的人,又不像真正十七歲且從未離家的少年人那樣對外界事物都有著新鮮感,前世在外面遊歷的夠久了,我只想找個稍安靜的地方,或許還能多看一眼夜色。

但我並未想到,在我不客氣地表示要離開後,船艙中的人踉蹌地追了出來,甚至差點踩掉自己一隻鞋。

「舟、舟小公子——」

船艙中傳來沉悶的聲響,步伐急促如鼓點般落下。

紅衣修士幾乎是猛地鑽出來,看勢仿佛要撲向我,驚得我身旁保護的暗衛幾乎以為他在襲擊,要拔刀相向,我抬手制止。

那人也沒真撲到我身上,而是小心翼翼一彎身,拽住了我的衣袖。

他氣息還有些不平穩,分明比我高,但因為彎著腰,反而是可憐兮兮地抬頭看我,臉上有幾分鮮明慌張,「哪裡、哪裡有讓您不滿意嗎?為什麼……」

眼底的光黯下去,更顯得晦暗不明,「為什麼要離開呢?」

我的反應依舊很無情。

「沒有不滿意。」

「只是無趣。」我誠懇地說,「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這樣應該表達得夠明顯了吧。

他卻依舊慌亂,抬眼偷覦我一眼,「無趣……小公子,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帶您去非常、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再留一會吧。」

「求求您。」

借著船頭掛著的彩燈的光,我能看見船艙當中的年輕修士們都站了起來,幾乎都看向了這邊,臉上浮現出祈求和渴望的神色來。

為什麼?

我離開,他們應該很高興才對。

視線掠過那一張張面孔,睫羽垂落。半晌後,我面無表情地開口:「好。」

還是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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