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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就抱吧,總歸比我自己跑得快。

我閉著眼,安詳地想。

裴解意在追擊方面很有一手,輕微一縷氣息對他而言也是再鮮明不過的線索。待距離無限接近時,他仍然雙手攬著我,卻有一道道極精悍的力量自體內放出,無需特意施術,攜帶著雷霆之力擊在那道逃竄的身影上。

我很安靜,沒有出聲。但那瞬間身體緊繃起來,扶著裴解意手臂的指尖更用力得有些泛白。

那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被雷霆轟成了齏粉。

不對……那只是一道分魂。

意識到這一點,我很難描述當下心情如何,好似原本落定的死灰又開始復燃,睫羽很輕地顫動了幾下。

裴解意顯然也發現了,他對我道:「就在附近。」

言罷,又向本體處追去,顯然是要斬草除根的架勢。

不斬草除根不行,那東西對主人威脅太大,不得不防。

裴解意眼底浮現殺意。

我在裴解意懷中卻是已經平復心緒,開始探出一雙眼觀察起附近的情況,覺察出幾分不對。

太荒僻、或者說太過寬敞平坦了,這樣的地形毫無遮掩,在對方速度本就不及裴解意的現狀下,並不適宜逃跑。

我不信對方會如此慌不擇路,剛剛好便將自己往死路上堵。尤其這地方還平坦得像是特意移山平海,生造出來的地方。

可若說是陷阱——還是那個問題,這處地形實在「坦然」至極,連布下陣法都藏不住符膽陣眼。從附近靈氣來看,也掩不下能限制裴解意的法器之類,很難推測陰謀究竟落在哪個點。

我不得其解,卻也不想就此退步。只靠在裴解意身上,小聲說了句:「小心。」

裴解意的耳朵微動:「嗯。」

就這麼一恍神的時刻,隱在暗處的人卻是主動現身相見了。

「阿慈。」

被斬去了一道分魂,反饋於本體的後遺症自然也不容小覷。現身的女子面容蒼白,神情含著極為濃重的倦怠意味,那雙沉沉的眼睛橫向地動了動,才定定轉過來望向我。

她語氣不緊不慢,聲調卻高昂得透出幾分古怪意味來:「你怎麼能不聲不響,就和野男人走了呢?你可知道你父親為了你的事,可是大發雷霆啊。」

來人是我的母親。

就是她給我編造的……那場讓我醜態盡出的夢境。

其實我早已望見了她的側臉,心中有所預料,可真正見到她現身時,還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仿佛四肢百骸從各個方位被撕裂開來,即便重新縫上,也在今後無數個日夜裡會隨機隱隱作痛——這也是有所預料。

我的唇囁喏一下,到底沒發出聲音。只很平淡地偏了偏頭,對裴解意道:「先放我下來。」

裴解意很配合,他灼燙的手從背部、小腿處挪開,仿佛也帶走了些許體溫般。隨之相替代的黏過來的,便是那雙眼不知何時從敵人的身上,落到了我的身上。

「小公子。」裴解意輕聲說,帶著笨拙的、小心翼翼的安慰的氣息。

羽毛似的輕輕搔過。

裴解意顯然是還想說些什麼的,但如今看來,好像由他說什麼都不太對,只能避重就輕的、乾巴巴地開口:「我不是野男人。」

我:「……」

雖然非常不合時宜,但我確實輕笑出聲了。

「對。」我含著笑,聲音懶散地印證了裴解意的身份:「你不是。」

裴解意臉上的表情一時看上去——怪精彩的。

我沒繼續盯著看,趁著此時的心態出乎意料的平靜,召喚出擅使的劍。劍鋒直指過去的血親、也是眼前的敵人。斬空之聲下,仿佛能見劍鋒微微鏗鳴顫動,似急不可耐要飲血。

「母親。」我無比仔細耐心地盯著她,好像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看見過她的面容那樣,「哪怕換在一年以前,我也從來沒想過,有哪天我會對你起了殺心。」

她的面容劇烈地扭曲了一下,臉部顫動的肌肉好似都包含著某種磅礴情緒般,最後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盡可來做。」

我卻像沒聽見她的話,兀自輕聲道:「欠你的那條命……很早以前就還給你了。往後的這筆糊塗帳,只能算清楚些了。」

身後,追隨裴解意留下蹤跡的妖淵眾人也已經趕到,像是密密麻麻的浪花打上礁灘似的,一下就染出不一致的顏色來。他們橫衝直撞,卻極有氣勢、頗講紀律地都守在舟小公子身後,明顯是要為小公子所用的意思。

強大、卻不同於現存任何一種術法體系的力量,讓眼前女人也露出了有些吃驚的神情。

這些「修士」到底是什麼來歷?仿佛橫空出世般,搜尋不到任何痕跡,卻心甘情願歸屬於某個陣營,惹了許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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