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貼著大氅上男人還未來得及撤回的手背,臉頰無意識地蹭了蹭。
「不冷了,真暖和……」
「……」
男人喉結滾動,低聲咕噥:「這可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婉瑛困意濃重,眼皮越來越沉,正要就此睡過去時,忽覺雙腳騰空,整個人被抱了起來,還聽見一句帶著疑惑的自言自語。
「怎麼每回見你,都在迷路?」
婉瑛身體驟然失重,很沒有安全感,雙手不住在半空亂抓,忽然,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觸感起伏嶙峋。
摸了半天,才知道那是一張人臉。
她醉糊塗了,還當是自己兒時貪玩,在野外玩到天黑,姨娘找尋過來,將睡著的她背回去,嘴中顛三倒四地問道:「阿娘,你的臉怎麼這麼粗糙了?」
「別亂摸。」
臉上的手被拉下去。
婉瑛不聽勸,手又到處亂摸,忽摸到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
「阿娘,你這裡怎麼長了個硬硬的疙瘩,是什麼?」
「喉結。」
「喉結?那是男人才有的東西……」
「……倒也不算醉得太糊塗。」男人將她掂了掂。
「抱穩了,當心摔下去。」
「哦。」
婉瑛七手八腳地抱住他的脖子,困意席捲而來,意識陷入黑暗前,只記得聞到一陣清冷梅香。
*
「瑛娘,瑛娘,快醒醒。」
婉瑛自睡夢中被人推醒,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眼皮,就看見滿臉寫著擔心的蕭紹榮,以及他端來的一碗散發著怪味的藥湯。
「你昨夜受了涼,有些發燒,快將藥喝了,驅驅寒氣。」
在他的催促下,婉瑛苦著臉將藥喝了。
蕭紹榮將一粒蜜餞塞入她口中,又擦了擦她唇邊沾著的藥漬,這才問道:「昨夜怎么喝得這般醉?」
婉瑛心中忐忑,心想婉琉還不至於這麼快告密,看蕭紹榮對她的態度一如從前,深情款款,應當還不知道她的底細來歷。
「我……我是怎麼回來的?」
「不是春曉攙你回來的麼?昨夜席散都三更了,我還去花廳找了你半晌,她們說你早走了。」
「是,是春曉攙我回來的,我記不清了。」
婉瑛滿頭冷汗,心虛地朝他笑了笑。
蕭紹榮沒當回事,將她額頭上的汗擦了,似笑非笑道:「瑛娘,下回別喝這麼醉了罷,酒喝多了傷身,若實在想喝,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