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通亂喊,將外面的人全喊了進來。
小順子人機靈,腿腳又快,火速跑去了太醫院叫人。
太醫背著藥箱匆匆趕了過來,經過診斷,是急火攻心,沒有什麼大礙。
姬珩已被人轉移到了床上,他吐了幾口血,神智還是清醒的,並不在乎自己身體,只不停催促太醫為婉瑛診脈。
齊太醫只得為婉瑛診了脈,胎像穩定,一如往常,什麼事都沒有。也用銀針試了地上的酥酪,針尖沒有變黑,證明無毒。
一場虛驚,卻鬧得澄心堂人人恐慌,兵荒馬亂。
婉瑛忍不住問太醫:「真的只是急火攻心?」
她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這已經不是皇帝第一回吐血了,上回在敕勒川時,他就被她氣吐血過一回。那回是他才從昏迷中甦醒,重傷未愈,尚且還算情有可原,可這回他什麼病也沒有,連身上的刀傷也早就癒合了,如今只剩淺淡的疤痕,他一向身體強壯,為什麼會三番兩次地吐血?
齊太醫道:「回娘娘,確實是急火攻心沒錯。」
他答得斬釘截鐵,可婉瑛卻注意到,他在回答之前,下意識望了皇帝一眼。
婉瑛皺眉,正想再說些什麼,躺在床上的姬珩就按了按太陽穴,不耐煩道:「都下去,吵得很。」
所有人安靜地退了出去,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這才問婉瑛:「今日怎麼吃起酥酪了?有食慾了?」
婉瑛本來還在思索他吐血的事,被他一問,不得不轉移注意力,點頭回道:「這個吃了不會噁心想吐。」
「當真?」他的眉眼煥發出喜色,「朕讓御膳房的人去做。」
說完就要起身,被婉瑛趕緊拉住,勸道:「我現在不想吃了。」
「好,那便等餓了再吃。」
姬珩點點頭,又拉著她的手殷切叮囑:「以後不要胡亂吃別人給的東西,這次只是僥倖,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深宮裡的手段髒得很,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腹中孩子考慮。」
孩子如今是他拿捏婉瑛的不二法門,說什麼都沒用,但只要提到孩子,婉瑛就會乖乖聽話。
就像之前他勸婉瑛不要做太多繡活兒,不然虛耗心神,對保胎不利,還拉上齊太醫為自己作證。婉瑛果然深信不疑,這陣子連針線都沒再動過了。
婉瑛本想說是他太過小題大做,可看著他緊張不安的眼神,忽然想起在敕勒川時,姬芸跟她說過的話。
他的父親,就是被他親手用一碗毒湯給送走的。
所有反駁的話一下再也說不出來,她只能點點頭,認真承諾:「知道了,我不會吃的。」
姬珩鬆了口氣,還以為要費上一番唇舌,沒想到她這麼乖地答應了,心底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