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聞言一愣。
這種問題,這種語氣...
他忽然就有些明白程總為什麼有那些變化了。
如果不是在乎一個人到了極點,又怎麼會因為對方有所隱藏的消極情緒而鬱郁難安。
程總他...當真是對許先生,傾注了真心的,而並非他與紀詔所猜測那種輕浮逗貓般的寵愛。
他忽然就對先前產生那樣想法的自己感到深深的唾棄。
李輝整理了一番雜亂的想法情緒,難的正式的勸解:「程總,或許您口中的那個人,太過內向,習慣了自己消化掉負面情緒,不習慣依賴別人,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所以才難以與人傾訴心事。」
他簡單的舉了個例子:「就像是習慣了吃草的兔子,您卻想讓它吃肉,怎麼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這其實是跟交不交心沒什麼關係。」
程虞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淺淺的陰影。
「可我感覺不到他對我的在乎。」
「我可以看出他藏匿的焦躁緊張難安,我無數次的期待他能夠對我傾訴一些痛苦,可他什麼都沒說...」
「他夜裡時常會做噩夢,總會無意識的落淚,痛苦的嗚咽,每次醒來時摸著臉上的淚痕,總是慌張又小心的偷偷擦拭掉,他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
「他眼睛的問題很嚴重,可要不是那次偶然的機會,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他給他買的衣服,他都保留著吊牌,基本不會動,他的行李一直放在房間的角落裡,每天我都會擔心他會不會帶著他的行李悄無聲息的又離開了。」
...
李輝靜靜的聽著程虞一件一件的傾訴著他的不安,心酸,恐慌。
原來,即便是心性強硬如程總這樣的人,也會在感情一事上惶惶如此。
他跟隨程虞這麼多年,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微微泛起點難受來。
他安慰道:「感情一事是很難講的,雖然我並不清楚您與許先生的事,但我覺得許先生對您並非是沒有在乎的,在您發燒生病時,他抱著您的手都在發抖,眼裡都是對您的擔憂與在乎。」
程虞苦澀的笑了聲:「他對我只是親人之間的情感,毫無逾越。」
李輝知曉感情終究是兩個朝夕相處的人來親自理清的,旁人就是再多說也是沒用的,於是輕嘆了口氣,沒再多言,將他那點猜測埋進肚子裡。
那次許先生抱著程總,眼紅了一圈,看著程總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
第61章 令人噁心地糾纏
許寒坐在沙發上,直愣愣的看著程虞他們離去的背影。
「別看了。」江池被鏡片遮蔽下的眼閃過冰冷的光。
他俯身,伸手強硬地將許寒的下巴扳過來,讓他不得不得吃痛的看向他。
「別碰我…」許寒將江池的手一把拍開,往後縮了縮,想從江池的壓制下逃出。
因為顧忌門外的程虞會聽到動靜,所以當江池抓住他的手腕,猛地拉回去,死死摁在沙發靠背上的時候,他拼命咽下呼之欲出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