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竹眯著眼,笑得傻乎乎地搖頭:「沒醉!我哪裡會醉?」
「好,你沒醉,」任白芷順勢推了一把他的酒杯,又給他倒滿,「那你說說,你家家產怎麼就成了偷來的呢?」
這一問,原本笑得像哈士奇雙雙的李林竹竟突然靜了下來,捧著酒杯愣愣地望著燭火。他的神情在搖曳的燭光中變幻莫測,一時竟分不清是醉意上頭,還是藏著別樣的心事。
「你不懂……」他低聲喃喃,帶著幾分朦朧的苦澀,隨即抬頭,嘴角又揚起笑意,手指輕輕戳著酒杯:「家產啊,嘿,不應該是我的。」
他語調飄忽,神色卻似有一層薄霧籠罩。任白芷不由得坐直了些,輕聲道:「說來聽聽。」
李林竹卻不答,只是端起杯子輕輕搖晃,目光垂落在那微微晃動的酒面上,似乎藏著千萬句未出口的言語。
窗外,寒夜無聲,偶有風掠過,撩起一角窗紗。室內的氣氛漸漸從輕快轉為凝滯。
任白芷見對面李林竹垂首不語,目光閃爍,便再接再厲,緩緩將酒杯推至他面前,語氣放得更輕,柔聲試探道:「我知道,你覺得家產,是偷來的。」
她這一語點破,無非是想趁醉探些隱秘。畢竟,類似的情形,她曾在幫人上市時見得多了。
誰知,李林竹聽罷,神色一凜,趕緊豎起食指比了個「噓」的動作,隨後竟跌跌撞撞地靠近她,步履不穩得幾乎要貼上她的面頰。
他身上的淡淡藥草香混著酒氣湧來,任白芷耳尖微紅,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可李林竹卻貼得更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這是秘密,不能說。」
任白芷強忍癢意,低聲回道:「我是你娘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本想繼續哄著他套話,卻不料李林竹聞言,突然直起身,搖搖晃晃地看了她一眼,臉上浮現幾分迷茫之色,隨即笑得憨然:「你不是我娘子,我娘子,沒法嫁給我了。」
說著,竟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去?」任白芷怔住,這信息量可不小。她眼睛一亮,立刻聞到了一絲濃濃的八卦味道。
「自然是嫁給你了啊,」她扶住他,笑著引導,「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快說快說!這種隱私可是太適合用來拿捏人了!
誰知,盯著任白芷看了片刻的李林竹臉更紅了,仿佛喝醉的熱意全湧上了臉頰。他像被火燙了一般,迅速退回自己的座位,嘴裡還不停重複道:「你不是我娘子,不是,不是。」
任白芷心裡無奈,暗自腹誹:這嘴也太嚴了吧,喝成這樣還能守得住秘密,真難套!
她卻並不甘心,又笑問道:「那你說說,我不是你娘子,那我又是誰?」
「你是……」李林竹眯著眼睛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你,是個死人,或者,是個男的?」
「…」
任白芷嘴角一抽,懷疑這醉鬼是在故意整她。
「你不是死人,怎麼敢活的那麼純粹!不是男的,怎麼會有那麼多想法?」李林竹繼續自言自語,語氣篤定得仿佛發現了真理。
任白芷心中暗罵:合著女子就不能有點主見了?
但還沒等她開口回懟,李林竹卻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轉口道:「也不對,我娘就很有主見,我祖奶奶也能治病救人,還有蘇欣……」
他停了一下,似在回憶,隨即眼神發亮:「蘇欣懂兵法!若有一日,女子能帶兵打仗,能救人醫病,能經商從官,天下定將更好!」
任白芷一怔,心中莫名被觸動,原以為是醉話,卻又覺出幾分真誠。
她語氣不自覺柔和了幾分,低聲道:「會有那一天的。我就來自那樣一個地方。」
「你來自哪兒?」李林竹突然湊近,神色嚴肅得不似醉態。
任白芷一時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醉了,還是在裝醉試探她。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見他毫無反應,便繼續笑著哄他:「我來自桃花源。那裡,男子能做的事,女子都能做。女子可讀書,可成才,可醫人,可從軍,可經商,可為官。」
李林竹靜靜看著她,良久,突然說道:「你騙人。」
任白芷正要解釋,卻聽他繼續自語:「若真有這樣的地方,那必是許多年後才會有。不可能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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