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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揮之不去。

「怎麼不繼續說了?」毫不知情的任白芷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

她對李林竹的反應很滿意,因為這證明她猜對了。

李林竹嘆了一口氣,語氣低沉而平靜:「我大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在他的遺物里找到了一疊信件,是他與我爺爺年輕時的文書往來。其中提到他近日研究出了一劑治療咽炎的方子,而那方子的名字,正是我們李家的獨家熟藥,疏風散。」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接著說道:「後來我走訪了太醫局的前輩,他們說當年我爺爺獻給宮中的疏風散方子早已沒有存檔,因為據說是高僧贈予的秘制熬藥法,所以一直作為上供熟藥流傳,而不是用生藥配製。幸而,我找到了一位當年與爺爺一同恩蔭的老人。他雖不懂醫,卻記得方子裡有幾味藥。而這些藥,正好與大爺爺信中提到的完全吻合。」

「這麼說,你基本確認這個方子就是你大爺爺的了?」任白芷思忖片刻,忽然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拿到你大爺爺遺物信件的?」

李林竹抬眼看了她一瞬,坦然答道:「修文給的。他知道我的字是大爺爺手把手教的,所以覺得這些信件對我有意義。」

頓了頓,他補充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懷疑是不是偽造的。不然我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去找見證人來驗證。」

喲,還是長了心眼嘛,不過不多。任白芷在心裡調侃,也是,清心寡欲的活佛,怎麼可能對這些世俗之事上心。

「所以信里寫得明明白白?就是現在你們李家賣的疏風散?」任白芷又問。

「對,方子寫得很完整,我還特意比較過熟藥的味道,幾乎一致。」

任白芷點了點頭,語氣卻多了幾分不解:「你們李家的疏風散,竟然沒有存方子?」

「沒有。」李林竹毫不猶豫地回答,「一直是直接賣熟藥的。爺爺在時,是他親自熬製;後來他去世了,就由祖奶奶接手。」

任白芷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試探道:「所以你覺得,當年是你爺爺偷了你大爺爺的疏風散方子,憑藉這個方子,成功升官恩蔭了你父親。而你大爺爺或許是出於某種原因,沒有要個說法。或者,他要過,只是被某人制止了?」

李林竹沒有接話,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幾分。

任白芷看著他,忽然提議道:「其實,我覺得你直接問祖奶奶是最簡單的。」

他依舊沉默。

他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怕。

怕他一向敬愛的祖奶奶,真的是他所不齒的那種鳩占鵲巢之人;也怕,祖奶奶真的是間接害死大爺爺的罪魁禍首。

見他遲遲不說話,任白芷輕聲開口:「其實,這件事也許沒你想的那麼糟。畢竟,有一點特別奇怪:如果你爺爺真的偷了大爺爺的方子,怎麼可能那麼悄無聲息?祖奶奶偏心自己親生的倒可以理解,可你祖爺爺呢?大爺爺可是他親生的。」

李林竹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祖爺爺是入贅。如果祖奶奶真的強搶,他或許也不會說什麼吧。

任白芷沒注意到他的遲疑,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最不合理的地方。信是你從修文那兒拿到的,對吧?這說明,大伯很有可能也看過這些信。他既然知道這個方子的來歷,為什麼不拿著方子自立門戶?你們兩房本就不和,他單幹未必會有人多說什麼。何況,買藥的人只關心藥有沒有效,誰會管背後的家事?」

聽到這兒,李林竹仿佛被點醒了,對啊!大伯若真知道藥方,怎麼可能還在祖奶奶手下忍氣吞聲這麼多年?

但他依舊嘗試解釋:「可能還圖鋪子的什麼。」

任白芷忍不住笑了:「我之前也一直奇怪,你大伯為何不提分家。我還以為,他是盯著你們家的獨家藥方子呢。畢竟像疏風散這種天家認可的方子,可比鋪子值錢多了。」

這種宅斗局的手段,也不怎麼新鮮。

尤其是對上李林竹這種沒什麼世俗欲望又容易相信別人的對手,只要用半真半假的謊言讓他愧疚,主動讓出家產,不費吹灰之力。

這下徹底放心了,他雖然全能,但腦子一般,哪怕那百分之一的概率是個變態,她掌控得了。

不過,大房除了李林蘭,沒人能想出這種主意。

這麼一看,李林竹怎麼那麼像科舉文里的男主對照組啊?

對照組李林竹依舊沒有開口。他的心中固有的猜測還在,但任白芷的話卻刺破了這種固執,使他的懷疑漸漸蔓延開來。

任白芷見他沉默,以為他在自責,便安慰道:「你之前想不到這些也正常。事情牽扯到親人,誰不會當局者迷呢?你們不是常說一句話嗎「醫者不自醫」。」

「『醫者不自醫』是這麼用的嗎?」李林竹回過神來,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反駁了一句,隨即又露出一抹淡笑,說道:「不過,謝謝你。」

任白芷被謝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今早吃什麼?」

李林竹側耳聽了聽門外的叫喊聲,又聞了聞空氣中淡淡的肉香,說道:「門口有小販在賣精澆瓠羹,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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