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什麼。」蘇芷言的目光落在遠處:「沒多久,她為了救何韻亭的妹妹,落水,死了。」
蘇芷言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然後我就醒了,發現自己躺在自己家裡,電腦屏幕上是我剛完成的設計稿。那一刻,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慶幸和解脫。」
李雯若有所思:「所以您的「新文人畫」系列……」
「是我替任白芷完成她未竟的藝術理想。」蘇芷言微笑起來,從包里取出一個精緻的錦囊,倒出幾片乾枯的花瓣:「這是白芷花,我每年春天都會在畫室插一瓶,以獲取靈感。」
採訪結束後,楊莉幾乎是衝到了蘇芷言身邊:「芷言!你又在公開場合說那個夢!你知道那些評論家會怎麼說你嗎?「神棍藝術家」「靠編故事營銷」,這些還算客氣的!」
蘇芷言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錦囊:「讓他們說去吧。」
「你就不在乎自己的聲譽嗎?」楊莉壓低聲音:「上個月剛談妥的博物館個展,贊助商要是看到這種採訪……」
「楊莉。」蘇芷言突然轉身,眼神銳利:「你知道為什麼我的畫能打動那麼多人嗎?因為它們是真的。每一筆都是任白芷沒能畫出的憤怒、悲傷和渴望。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這種「真實」。」
楊莉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現在藝術圈風向變了,大家都追求「理性」「概念」,你這種帶著神秘主義的創作方式……」
「會招來非議?」蘇芷言輕笑一聲,從包里抽出一卷畫軸:「看看這個。」
她緩緩展開畫軸,露出一幅氣勢磅礴的水墨作品。畫面中央是一株扭曲掙扎的老梅,墨色濃淡相宜,枝條如鐵劃銀鉤,仿佛要從紙面掙脫而出。右下角題著兩行小字:「不是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這是?」
「昨晚完成的。」蘇芷言輕撫畫面:「任白芷落水時,腦海里就閃過這幅畫。」
楊莉怔住了。
儘管她對蘇芷言的「前世說」始終持懷疑態度,但這幅畫的震撼力是毋庸置疑的。那些墨跡仿佛有生命般在紙上呼吸,帶著跨越千年的悲愴與不甘。
「好吧。」楊莉最終妥協:「我會聯繫幾家關係好的媒體,儘量把報導方向往「藝術家創作靈感多樣性」上引導。但答應我,下次採訪別再提「北宋」「轉世」這些詞了,就說……就說是個隱喻性的夢境。」
蘇芷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小心捲起畫軸。
走出攝影棚時,四月的風裹挾著花香撲面而來。她突然停下腳步,望向遠處一株盛開的白芷花,眼神恍惚。
「怎麼了?」楊莉問。
「沒什麼。」蘇芷言搖搖頭:「只是想起任白芷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花開。那天,好像是寒食節。」
楊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但這次,她沒有再說什麼。
*
機場貴賓室里響起登機提示,蘇芷言抱著畫筒穿過嘈雜的人群,楊莉拖著行李箱在前面開路。
「D12登機口,還有半小時。」楊莉回頭看了眼魂不守舍的蘇芷言:「你還好嗎?從採訪結束就一直心不在焉。」
蘇芷言搖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畫筒上「新文人畫·竹」的標籤。
她總覺得今天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就像每次完成重要作品前那種莫名的焦躁。
候機區的電視突然插播緊急新聞:「天航MU5737航班在起飛後不久與塔台失聯,雷達顯示飛機在武夷山附近急速下墜……」
蘇芷言猛地抓住楊莉的手腕:「那是……我們的航班嗎?」
楊莉臉色煞白地翻開訂票記錄:「不,我們的是MU5739……」
她的聲音突然哽住,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另一個訂單——MU5737,乘客姓名:陸桑。
「三天前陸桑姐突然聯繫我,說有急事要飛北京……」楊莉的聲音發顫:「我幫訂了這個航班……」
「陸桑?」這個名字像一根針扎進蘇芷言的太陽穴。一種超越前世夢境的熟悉感席捲而來,不是任白芷記憶中的任何面孔,卻比何韻亭更讓她心悸。
候機廳的燈光在蘇芷言眼中變成刺眼的白斑。電視裡救援直升機盤旋在墜機現場的濃煙中,而她的思緒卻被那個名字釘在原地。
「她是誰?」
「我在私募基金時的上司。」楊莉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手機殼:「業內傳奇,不到三十歲就管理百億基金,工作狂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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