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野心勃勃,也知道他懷才不遇。
而她同樣知道,他想要的那些,她恰巧都給得起。
回家後,她跟父親打聽,得知他是東城人,家裡在山區務農,父母都沒念過什麼書,稀罕的是,傅元勛自幼愛書,如今更是滿腹才華。
崇街那棟老宅便是那時候傅元勛攢下的,雖不是什麼大院兒,卻也不寒酸,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乾乾淨淨。
後來,她主動頻頻約他出去,送他喜歡的書,費心思弄來初版的手稿,帶他去看電影,給傅元勛買當時在他看來一輩子都買不起的衣服,帶他去見名流貴眷,帶他看到了僅憑他自己,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見到的紙醉金迷。
而傅元勛,也更加刻苦地讀書工作。
顯赫高門與他的身份天地懸殊,但他並沒退卻。
相反的,他說,靜璇的確不該跟著我受苦,但我以後一定能給她更好的。
謝父謝母起初並沒答應這樁婚事,即便謝老先生看好傅元勛,也只是處於老師的身份,若是女婿,他更偏向於找一個門當戶對的。
但在之後的一段日子,傅元勛對謝靜璇的極盡所能,以及謝靜璇和他在一起時的幸福感受,他們也全部都看在眼裡,後面也就沒再多加干涉,默許了。
後來,謝家和傅家兩家見了個面,商定婚期,傅父傅母雖沒讀過什麼書,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好在人瞧著還算踏實善良,多多帶些嫁妝,多多扶持女婿,想必女兒也不會被苛待分毫。
再後來,兩人順利結婚。
婚戒便是傅修辭一直戴在身上那枚,傅元勛說,結婚的東西都是謝家置辦,但婚戒一定要他自己出,雖然眼下他只給得起這樣的素銀,但他以後一定……
不論如何,謝靜璇聽得開心,她買得起這些東西,單純的初戀,她想要的不過是他的用心。
可以後,永遠都只是以後……
婚後不到兩年,謝靜璇懷孕了,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新生命的到來。
謝父謝母順水推舟,提拔女婿,托舉他平步青雲,傅元勛也爭氣,抓住了一切機會,做事滴水不漏。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似乎?」寧書禾捕捉到了這個詞。
「嗯。」傅修辭淡淡地確定,「只是似乎。」
懷孕七個月時,謝靜璇流產了。
只是個尋常天,謝父帶著她出去散步,因她身子笨重,走不了太遠,就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著曬太陽。
不知是從哪裡突然蟄過來一女人,拉著一半大孩子,二話不說就朝著謝靜璇一邊哐哐磕頭,一邊用聽不懂的鄉音哭喊著什麼,引得人圍觀。
有人認出來,被叩頭的是謝家人,紛紛議論。
而謝靜璇直接呆在原地。
因她能聽懂,那女人是在控訴:謝家這種門第,謝大小姐要什麼又什麼,何必搶別人的男人,還把人把往死路上逼?我是三書六聘、蓋了蓋頭,被他抬著轎子娶回家的媳婦,可憐我這孩子,從生下來就只見過爹一面,求謝大小姐給條活路,將孩子爸爸……
再往後,謝靜璇什麼也聽不見了,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往後退,想要逃離,可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謝父抱扶著她,兩人半點也走不出,不知是誰推搡一把,謝靜璇直接被絆倒在地,血浸濕了裙擺,落了一地。
送到醫院時,已胎死腹中。
「外公也是後來才知道,傅元勛在東城時就已經和村子裡另一家指腹為婚,兩人成年後自然而然地成了親生了孩子,後來,傅元勛孤身一人外出求學,他們母子二人留下來照顧老人,也只是從報紙上看到傅元勛和我母親共同出席會議的新聞,才知道……」
「這不算是重婚嗎?」
「他們當時不過是在鄉下辦了婚禮,沒有結婚證,而且婚後並沒過太久,傅元勛就來北城了,所以並沒多少人知道。」
「那……那個孩子是我認識的人嗎?」寧書禾的第一反應,以為那孩子是傅雲霆。
沒曾想,傅修辭否定了她的想法:「不是,那孩子和那個為傅元勛生兒育女的女人,在我母親流產後不久,雙雙意外去世了,之後再沒人提起。」
某種猜測浮現。
寧書禾只覺得不寒而慄,傅老爺子盛名在外,幾十年後的今天,這些往事竟消失得一乾二淨,半點痕跡未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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