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應該是沒有。」魏延彎了彎眼睛。
「什麼叫這次應該沒有?我就沒逛過青樓。」俞書禮氣惱地推開他的手,嘟囔道。
魏延挑了挑眉,沒有多加追究。
「來尋我是幹嘛?如果是問流民和鬧事者的事情,軍隊鎮壓,我沒有意見,若有不服的,小將軍代為刑罰,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往俞書禮身邊靠了靠,聲音有些低。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外面蝗災的事情。
也是……什麼事情能瞞住魏延呢。
縱使俞書禮早就安排了人手來丞相府撲殺蝗蟲,但恐怕但凡飛入一隻,也能被他察覺。
他太聰明了。
看到俞書禮有些懊惱的神情,魏延笑了笑:「不是別人和我通風報信,是我猜到的。那日從皇宮出來,恰好看見了。」
「看見什麼?」
「看見蝗蟲……以及,」魏延的聲音冷了些:「暴亂。」
「京中城守不放人進來,禁衛軍被城中百姓裹挾開城門,一些流民當場被撞死在了城門口。」
俞書禮一滯。
「與小將軍無關,我知道不是你下的令。」魏延安慰他:「這幾日京中安穩許多,巡守井然有序,想必是小將軍接手了。」
俞書禮點了點頭:「但……」他也是第一回處理這種事情,如今頭上還掛了個異姓王的頭銜,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俞書禮生怕哪裡出錯。
他早就將此事上報,但皇帝只是做做表面工夫關心一下,見他接管了,便乾脆坐在皇宮裡高枕無憂,美其名曰相信他的能力。
每日宮裡還有專人撲殺那些蝗蟲,皇帝自然是一隻都看不到的,更別提讓他關心百姓。
於是城守攜帶著京城群眾傲慢自私,失去農田的流民流離失所。
俞書禮必須站出來管。
見俞書禮有些恍然的樣子,魏延低頭攬住他。「別怕,你做的很棒。」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側,俞書禮整個人燒成了熱炭。
這些日子,他夜日繼日,忙的焦頭爛額,也不過就是想聽到百姓稱讚一句「做的很棒」罷了。
但是總有人鬧事,總有人不配合,罵也罵了,打也打了,管還是管不住。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放心,我給你兜著底。」
俞書禮羞赧地推開魏延,悶悶地「嗯」了一聲,抬眸:「魏延……」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呀?」
魏延低笑:「這就叫對你好啦?」
「嗯。」
「以後只會對你更好。」
「是因為……婚約嗎?」俞書禮的聲音模模糊糊,有些猶豫。
「以前沒有婚約的時候,我待你不好?」魏延挑眉:「這麼沒良心啊。」
「不是……」俞書禮羞紅著臉,猛地站起身:「可……可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不一樣的!」
魏延接住他身上滑落下來的毯子,將其放回長椅上。
「你在緊張什麼?有什麼不一樣的?嗯?」魏延乾脆走到了他身邊。
緩緩下沉的夜色將至,俞書禮被魏延逼在亭中一側,萬籟俱寂,只剩下彼此交疊的呼吸聲。
正當俞書禮以為要發生些什麼的時候,魏延驟然將眼前的讓開。
「夜深了,回去吧。」
俞書禮:?
魏延輕笑:「怎麼?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俞書禮氣的咬牙:「我沒以為!」
「這幾日,你太累了,我不忍心折騰你。」魏延眼尾還有一些笑痕:「你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說起看他,俞書禮才想起來,他本來的目的好像確乎是看望魏延來著,結果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
俞書禮輕咳一聲,掩飾內心心虛,湊近了些,打量魏延的臉色:「你……好些了嗎?」
「多虧楊太醫,」魏延目光清澈:「當然,也要多謝小將軍,讓我又撿回了一條命。」
俞書禮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大氅又厚重了些。
俞書禮愈加歉疚:「是我在這睡太久,你在外頭看顧我,夜間又涼,是不該久留。」
魏延低聲咳了幾句,搖了搖頭:「小將軍事務繁忙,忘了某也是應該的。能抽空來瞧上某一眼,某已經十分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