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含義可就深了。
饒是本不想搭理他的俞書禮也忍不住氣急敗壞:「吳卿卿!我哪裡還送過你什麼禮?!」
鍾年知道,小將軍和丞相兩人鬧了些小矛盾,無傷大雅但又彼此針鋒相對,故而吵架就吵架吧。
但饒是他這個大老粗也不難看出, 魏丞相明里暗裡想挑明自己的身份,小將軍便突然叫了「吳卿卿」這個名字,倉促又突兀地打斷。
鍾年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刻意要給丞相大人按上新的身份,不讓他暴露呢。
所以……是吵架了,但又沒有完全吵。
他們這群人,都成了被他們玩弄的一環?
而魏丞相……很難說他是真的要暴露自己,還是在欲擒故縱,逼得小將軍出來發聲保護他。
這兩人,真是……
不得不說,聰明人的遊戲,果然不適合他們大老粗。鍾年由衷地在心中讚嘆了一句。
魏延挑了挑眉望向俞書禮,手指輕緩地按在自己的唇上,眼神不言而喻。
俞書禮「噌」地紅了一張臉。
不久之前,嘴唇上炙熱滾燙的觸覺和頭腦中炸裂般歡愉還歷歷在目。
他咬了咬牙,瞪了魏延一眼。意思是:你再胡來?
魏延終於得到俞書禮不再逃避的認真回應,當下也不再作死惹惱他,而是攤了攤手,示意自己錯了。
「原來二位認識?」木統領注意到了二人間的你來我往,他笑著看了一眼俞書禮,又將視線落在魏延身上:「也是,小將軍這般人物,認識怎樣的神仙人物都不奇怪。吳公子名如其人,實乃卿卿佳人。」
俞書禮順著木統領的視線,一同打量著魏延。
魏延本就皮膚白皙,肌膚如玉般溫潤細膩,如今髮絲微濕,在酒水的映襯之下,整張臉迷人又媚態十足。
他擦酒漬的動作從容不迫,唇角勾著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實在賞心悅目。
魏延任由俞書禮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又慢又仔細地將臉上身上的酒水擦乾:「好說。」
鍾年卻顧不得欣賞魏丞相的盛世美顏,他現在只想著把魏丞相從話題中央解救出來,於是忙反駁木統領的話道:「不神仙,不神仙。」
他看向俞書禮:「將軍,今日能不能就看到我的面子上,咱們不計較先前的事情了……魏……誒呦……」腿上挨了俞書禮莫名其妙的一石子,鍾年只能用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看向魏延。
對不住了,魏丞相……老鍾我實在沒辦法了。
「兩位是如何認識的?」木校尉笑了笑:「難不成也是不打不相識?」
俞書禮含含糊糊:「差不多。」
他又忍不住看了魏延一眼,見他脾氣頗好地擦乾了水漬,卻依舊還坐在那裡,便再次瞪過去:「吳公子要是不怕底下的士兵喝多了撲上來,還是早點回去換身衣服為妙。我這裡的人,素質可不怎麼高,私底下睡男人的也多了去了。吳公子此等模樣,實在楚楚可憐的緊。」
魏延問:「那你睡嗎?」
俞書禮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不睡,只道:「憑你也想高攀我?」他「哼」了一聲:「等你功名壓我一頭再說吧。」
魏延一笑:「好。」
一番胡鬧,魏延知道俞書禮這反應就算是鬆口同意他留下來了,他也不敢再蹬鼻子上臉,擱下布巾,起身離開。
等魏延人走了,大家才從沉悶的氛圍中偷喘了一口氣。
任誰現在都不敢惹明顯在氣頭上的小將軍。
丁勝抿了口酒,嘆了句:「這位吳公子,好大的口氣啊。」他轉頭問鍾年:「他是心儀咱們小將軍,才來的軍營?快讓他別胡鬧了,早日回去吧。這哪裡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更遑論……」他壓低了些聲音:「如今小將軍和那位大人的婚約還在呢……」
俞書禮瞥他一眼:「別毀我名聲,婚約早就取消了。」
「是是是……」丁勝平日裡牙尖嘴利,最怕的還是俞書禮了,忙應和道:「任他吳公子花容月貌,咱們小將軍都瞧不上這等人的,言語輕佻,長相艷麗,身子骨也像是沒骨頭似的。鍾年也是,什麼人都往您跟前帶……」
被迫背鍋的鐘年走到俞書禮跟前:「將軍……」他快扛不住這壓力了……小將軍和魏丞相的演技明顯比他高出太多了。
「和鍾年無關。」俞書禮接收到鍾年的求救信號,解釋道:「這吳公子救過我一回,追著我想要報酬罷了,大家不必在意,也不用怪罪鍾年。讓此人在軍營吃吃苦頭就算了,到時候他自會回去。」
老四道:「不若將軍把他交給我,我定把他調教的乖乖的,讓他再不敢威脅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