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魏延和太子的事務,突然被安置在了三皇子身上,顯然不是好事。
老皇帝想轉移權力,慢慢架空魏延?他對魏延產生懷疑了?
鍾年一時訥訥,咂了咂舌:「啊……那這……」他撓了撓頭,問:「會不會是因為丞相大人被派往了渠州,陛下擔憂他一時管顧不過來?」
俞書禮搖頭。
令他覺得奇怪的是,一貫扶不上牆的三皇子,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展露鋒芒?分明還不到他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
二皇子曾說過,老三城府極深。
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會這般沉不住氣?
除非……除非他還有別的陰謀……一個足以讓他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力爭主考官的陰謀。
俞書禮陰沉著臉吩咐鍾年:「讓人去查今年的考生名錄,我懷疑他們有買賣官位的嫌疑。如果確鑿,讓人逕自去渠州把名錄給魏延,他知道怎麼做。」
鍾年點頭應了,又問:「對了,丞相大人還說,給您找了個幫手,來助您一臂之力。」
「誰?」
「說叫陳黎。」鍾年好奇地問:「此人是誰啊?」
「陳黎……」俞書禮口中喃喃,「他真救下了陳黎?」
見鍾年不解,俞書禮解釋道:「陳黎是我先前在獄中認識的一個死刑犯……」他皺了皺眉,「魏延之前答應過要救他出來,但是我沒想到,是讓他來戰場。」
鍾年睜大眼睛:「死刑犯?真不愧是丞相大人,連這種人都敢撈出來!」
俞書禮倒是不驚訝魏延的能力,他只是好奇,魏延把陳黎安排到軍營來幹嘛?陳黎他能懂些什麼啊?刺殺個太子都能被逮捕的人,俞書禮壓根想不到他有什麼大才能。
除了家裡有錢……
陳黎來到俞書禮跟前的時候,魏延恰好也起了,便一同走了過來。
「小將軍,好久不見?」陳黎見了俞書禮,倒是笑臉盈盈的樣子。
「陳黎,你來胡鬧什麼?」俞書禮蹙了蹙眉,沖他揚了揚手:「軍營不是你有個三瓜兩棗就能亂來的地方。」
「別別別……小將軍別動怒……」陳黎連忙搖手,指了指魏延:「可不是我自己要來的,是你家丞相大人請我來的。」
俞書禮看向魏延。
魏延點頭:「陳黎的祖父是大梁有名的地理學家和製圖理論家陳秀觀。」
陳黎驕傲地挺了挺胸。
俞書禮訝然,上下打量了陳黎一眼,評價道:「那也只是你祖父的本事。」
陳黎卻道:「我雖沒有我祖父那般,但好歹也學到了七八成。」
魏延點頭:「這點上他沒必要作假,我放他出來也有這一個原因。如今戰事吃緊,西昭地勢複雜,你帶上他,有的是好處。」
俞書禮的表情將信將疑。
陳黎跺了跺腳:「喂!你可別瞧不起我啊,別說是山川河流,就是小到密林洞窟,但凡我接觸過的,都能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來。」他的聲音十分自信:「聽說你先前深入虎穴,差點出事了。要我在,就斷不會讓你陷入那般險境!」
俞書禮瞧了眼魏延,見他竟也惴惴地等著自己的反應,不由得心下一動。
魏延定是為他先前的失蹤而後怕了,這才硬是從牢獄撈了他那般討厭視作情敵的陳黎。
而他剛與太子交惡,老皇帝對他肯定有所防備,這種情況下撈人,於他自己並不利,但他還是撈了……
憑魏延的能力,他肯定早就知道了陳黎的背景,先前不說也沒有招之為己用,表明他並沒有多仰仗和需要陳黎的能力。
而現在主動冰釋前嫌……卻是因為他俞書禮。
無論如何,俞書禮也不會不承這個情。他長舒了一口氣,看向陳黎:「你要留下便留下,不過留在軍營里,一切就要聽我的吩咐,遵循軍營規矩辦事,否則,就早日回去過你的少爺生活。」
「這你放心。」陳黎認真道:「我雖然混,但這點家國責任心還是有的。」
「嗯。」俞書禮點頭:「那便好。」
見二人談妥,魏延走到俞書禮身邊:「好了,沒什麼事了吧。我還未用早膳,餓了。」
俞書禮這才伸手拉他:「沒用早膳怎麼不說?」
「等你一起。」魏延手指蹭了蹭俞書禮的手心,挑眉看了眼陳黎:「你無事就下去吧,聽鍾副將的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