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見了魏延這副模樣,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俞書禮問:「他是在爭寵嗎?」
「你今日剛來,錯過了我們的婚宴,實在可惜。」魏延側過身,取了帕子替俞書禮擦了擦剛剛操練落下的汗,陰陽怪氣道:「本該請你吃一杯喜酒的。」
俞書禮無奈地嘆了口氣,已經對魏延這種行徑麻木了。
他甚至懷疑,魏延是故意安排的今日才讓陳黎過來,防的就是他萬一有心要干擾婚宴。
陳黎瞪大眼睛:「真成婚了啊?!」他皺了皺眉,問俞書禮:「不是都說退婚了嗎?」
俞書禮輕輕闔眼,點頭認了。「退了,現在又成了。」
陳黎「嘶」了一聲,嘟囔:「怪不得能同意我來軍營了,原來是自己已經得手晉升正房了……」
魏延輕掀眼皮,覷了一眼陳黎,好心情地沒有發怒,只是手臂以一種頗具占有欲的姿態攬住了俞書禮。
俞書禮白他一眼:「有一類人,就是正房的地位,小三的氣度,勾欄的做派……」
陳黎只顧著笑,點頭稱是。
魏延不耐煩的勾了勾俞書禮的衣帶,眼神中危險的信號傳來。
見狀,俞書禮也悟了,不再繼續調侃,而是火速打斷對話,對陳黎道:「往後你就是我身邊的軍師,讓鍾年帶你去認認人也好,和兄弟們一同吃個早膳,培養培養感情。」
陳黎揮了揮手,現在也不想多留,提步離開的時候聲音還酸溜溜:「得了,我知道了。有事業心的男人到底比不過又爭又搶的男人……我心寒了。」
俞書禮:……
他看向魏延:「他胡說的,你別介意。」
誰料魏延挑眉,「又爭又搶也沒說錯。」他笑了笑:「不過,現在我有名分了,外頭的野花野草哪有家花香?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俞書禮「嘖」了一聲,心道:也不知道先前那個發瘋的人是誰。
他也不想舊事重提,乾脆拉了魏延的手,兩人並肩回房用餐。
吃完早膳,俞書禮任由魏延側過頭來給自己擦嘴,悶聲問他:「那你什麼時候去渠州啊?」
魏延見他心情低落,不由得覺得好笑:「怎麼?捨不得我了?」
「放屁!」俞書禮「哼」了一聲:「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總得知道下你後續的安排。」
魏延也不戳穿他,道:「等你離開榮城,我便走了。」
俞書禮抿了抿唇:「那就這兩日的工夫了。」
「嗯。」魏延拉過俞書禮的手指:「不用擔心,有陳黎幫你,後面的仗,你會很順利的。」
俞書禮抬眸看他:「你去渠州,會有危險嗎?你為什麼想把那十個人帶走?」雖然見到了魏延一箭百步穿楊,但是箭術好也不代表著武藝好,真被刺客襲擊了,再好的箭術都不抵用。
「稱不上是帶走,姑且算是軟禁。」魏延表情未變,漫不經心地斂眸:「仇樹春的案件,說不得用得上他們。」
「你懷疑他們也跟仇樹春的案子有關?」
魏延不置可否:「這些貴家子弟,背後一定有一條巨大的利益鏈。當我們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暗處很可能已經被幼蟲滋生席捲了。賣官鬻爵倒是其次……但……」他若有所思:「恐怕遠遠不止。」
「可咱們這樣做……動靜太大了……這事,陛下未必真的不知情,我們真的要摻和進去?我總覺得這是老皇帝在藉機試探你。」
「陛下竟然要我入局,就說明他對我已經不信任了。」
俞書禮突然想到了什麼:「是因為你突然又要求要和我成婚?陛下才起了疑心?」
魏延搖頭:「怎麼可能?我在宮中早有打點,自會有人幫我們吹耳旁風。」
「是太子的事情……對嗎?」俞書禮猛然起身,咬牙道:「我就知道,那老皇帝還是放棄不了自己最寵幸的兒子。」
他不由得有些懊惱:「早知如此,我那日就不該對太子動,左右先忍著,挨些罵也不是事兒。」
「與你無關,季安。」魏延道:「是我動的手。」
「所以,確實是這個原因,對吧?」俞書禮拉住魏延,不容他逃避視線。
魏延嘆了口氣,也沒打算再瞞:「太子另有把柄在我手裡,陛下有心要保他,自然對我多加忌憚。」
俞書禮悶聲不語。
「咱們在這個關口突然成婚,合適嗎?」他開始惴惴不安:「被老皇帝知道你在榮城,豈不是擺明了你是陽奉陰違?這可是殺頭的罪。」
「渠州當然還有一個我在,榮城同你成婚的只是吳卿卿。」魏延笑:「小將軍魅力無邊,回京之後,便是一夫多侍,外人也無從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