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手掌握拳,握的骨骼吱吱響,臉上卻笑的客氣禮貌:「太子殿下若是沒別的話說了,便安心尋個合適的位置觀賽吧?眼下射箭一項就要開始了,殿下也不忍心大家都等著您吧?」
太子冷哼一聲,卻不配合著下台階,仿佛就要這樣再鬧一場。
「俞書禮,他們說孤不學無術,驕糜輕奢,是個撐不起大梁的廢物。」
「你呢,你如何想?」
俞書禮嘴角抽搐。
莫名其妙的,大庭廣眾問這種問題。
此時的俞書禮就算有意冒犯他,也只能在心裡回覆:我覺得……他們說的挺對的。
見俞書禮斂眉不說話,太子臉上多了一絲戲謔:「聽聞你同魏丞相馬上要大婚,屆時,孤必定送上一份大禮。」
「這禮,微臣代鎮國公謝過了。」魏延往前一步,一隻手搭在俞書禮肩上,笑道:「殿下恩賞,府上必然掃榻相迎。」
太子黑了臉色,目中凝結著寒霜,死死盯著俞書禮。「你會知道的,魏延不是良人。」
這是又開始發癲了。
俞書禮總覺得太子有種混不下去,所以開始破罐子破摔的瘋感。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信太子什麼「送上大禮」的胡話了。
他要有什麼針對二人的證據,早就現在就拿出來或者直接呈給皇帝了,還會專程等到二人大婚?
八成也就是想送頭死豬之類的膈應報復二人。
再說現在連皇帝都自身難保,更別提他一個大勢已去的太子了,俞書禮哪裡還會怕?
他敷衍點頭:「好的,好的。」轉頭卻看向太子身後伺候的戰戰兢兢的小太監:「殿下來時定是飲了酒了吧?不帶他下去歇息便罷了,怎麼能讓殿下再來春闈武試胡鬧?」
小太監哪裡敢動?他哆嗦著跪下,話都說不利索了:「奴才……奴才……」他既不敢得罪太子,也不敢忤逆俞書禮。
雙方就在草場之上僵持。
二皇子隔了許久終於站出來,嘴角動了動,看起來像是在忍笑的模樣。他揮了揮手:「帶皇兄回去休息吧。」
三皇子也道:「太子殿下自是因為在配合二皇兄處理今日春闈之事上表現過佳,得了父皇不少賞賜,喜不自勝了。」他也看向小太監:「愣著做什麼?!」
小太監不敢動,最後只能把視線小心翼翼地轉向魏延,似乎徵求他的意見。
魏延的聲音冰涼,慢悠悠道:「二殿下和三……殿下都這樣說了,你們還不照辦?」
小太監這才敢找到侍衛,然後一齊朝太子走過來。
「殿下,您隨奴才回去休息吧。」
太子目露警惕地後退:「孤沒飲酒!你們做什麼?滾開!」
一群侍衛一擁而上。
「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敢動孤?!你們一個個信口雌黃!故意歪解扭曲孤,抹黑孤,等著吧!孤讓你們不得好死!」
等人走了,三皇子輕笑一聲,看向魏延:「魏丞相,上能輔佐陛下,下能號令內官,好大的排場啊。」
第73章
饒是俞書禮也聽得出來這假趙玄的語氣是在陰陽怪氣。
魏延在對方的打量中淡然回答:「天子皇命,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好一個天子皇命……說到天子……」
被這樣簡單地敷衍,「三皇子」面色並無不快, 只是一笑,又看向俞書禮:「聽父皇說鎮國公在渠州端了個銷金窟……嘖嘖嘖, 真可惜,本宮還沒機會去那裡見識見識……」
俞書禮退到一旁,不欲搭理他的話裡有話,反口接道:「三殿下善於尋樂, 自然還能找到更為適宜娛樂的地方。」
「哦?是嗎?」三皇子見他面色冷淡許多地後退,他眸子下垂, 反而更近一步,端詳著俞書禮的臉:「你倒是說說看,這更為時宜的地方,是在哪裡?本宮可是喜歡帶點艷糜色彩的地方,鎮國公可有推薦?」他的視線從俞書禮的下頜線逡巡到腰間, 再逐漸往下。
被人這樣看著, 俞書禮臉色不虞,正待說什麼的時候, 魏延立時擋在他身前, 聲音涼涼地警告:「三殿下,非禮勿言,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