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在。」
對上魏延冷靜安撫的視線,俞書禮詭異地定下神來。
待魏延系好扣子,俞書禮看向他,低聲詢問:「怎麼辦?皇后怎麼會突然過來?她以來,儀仗擺開來,到時候戒備森嚴,那咱們如何走的出去?」
他又借著竹林看向外面,此時臉色一變,呢喃道:「不會是完顏浚……」
魏延皺眉看他,順著俞書禮的視線看到了完顏浚跟在皇后後面走過來。「他怎麼了?」
俞書禮這才將完顏浚約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你說,他不會是故意約我來,算計我這一出吧?」俞書禮懊惱又焦躁地撓了撓頭:「可我們是好朋友來著……以他的性格,應當不會這樣算計朋友的吧。」
魏延的視線落在外面身材挺拔、面容俊美的完顏浚身上,此時的少年立在皇后身後,作為質子,給皇后撐著一把遮陽的青紗傘,斂眉垂目,看起來乖巧的不行。
皇后手上捏著一朵盛放的粉色芍藥,正細細打量著,唇邊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兀地把花砸在了地上,變了臉色。
「你是個什麼污糟的玩意兒,這種隨處可見的花,也敢獻來髒我的手?!」
完顏浚落於遠處停頓了一瞬的視線乍然收回,俞書禮和他的目光僅僅對上一眼,略有慌亂地擔心完顏浚出賣自己。
然而他卻裝作沒看見,轉過去,用身子遮擋在了這邊竹林前,然後垂眸朝皇后致歉:「冒犯娘娘了,息怒。」
第77章
完顏有心掩蓋俞書禮的存在, 魏延便趁著他幫忙遮擋著的工夫,連忙拉著俞書禮從另一邊躲進去。
俞書禮乖覺的樣子,讓本來有些緊繃的魏延微微緩和了下來, 唇角仿佛還勾勒出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看麼。
他小心翼翼護著的人,也會有別人帶著無窮的妄念試圖染指高攀他。
可是, 他現在卻只能站在自己身邊。
魏延不動聲色地伸出手,輕輕攬了一把面前人的腰身,喉結微微滾動。
俞書禮皺眉:「怎麼?我穿的有什麼問題?」
魏延搖頭,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 聲音溫柔:「你在這等等信號,馬上會有人幫忙製造動靜, 助我們離開。過會兒,你就直接往端妃宮門後邊的夾道走,那兒會有人接應你。」
俞書禮點了點頭,乖順地接受魏延的安排。「那你呢?」
「我還有些自己的事情,晚些過去。」魏延笑道:「你在這, 不大方便。」
俞書禮不疑有他, 「哦」了一聲。
他只是嘟囔了兩句:「還說自己宮裡沒有相好……」
魏延再三保證是真沒有,他才悻悻住口。
不多時, 皇后的那些儀仗都一一擺放了出來。
聽說是得到了消息, 說西昭三皇子穢亂宮闈,皇后即刻下令,要封鎖整個園子,將園中宮女宮妃一個個排查, 一定要查出他的相好是誰。
一陣忙亂的搜查之後,外頭卻突然響起一陣盆栽碎裂的聲響。
皇后皺了眉,遣人過去查看, 卻沒有抓到任何人,只余了一盆被砸壞的花在那裡。
魏延眼疾手快跟上,墜在後面融入了隊伍中,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花上,就這樣避開人群離去。
皇后震怒:「哪個不長眼的!把今日端妃獻來的明日花給砸了!」
「娘娘……這花也算砸在咱們手裡……屆時當真不好說。」邊上的大宮女欲言又止,「到時候端妃娘娘知曉了,要寒心了。」
皇后點頭,端妃算是這些年裡,對她最為恭敬的了。
兩人相處的也算愉快,皇后也沒想著要得罪人,便吩咐道:「翠屏,你去撿些庫房裡的稀奇舶來品,並些珍珠翡翠的擺件去,代本宮去一趟端妃宮裡,當做賠罪。」
「是。」
俞書禮謹記著魏延的指示,把碎裂的花盆當做離開的信號,正要就這樣跟在宮女後面離開。
卻不防那頭又出了事情。
皇后因為吃了癟,沒抓到砸花盆的人,又沒抓到那個完顏浚私相授受的人,一無所獲之下,便把氣撒在了身邊人身上。
首當其衝自然就是完顏浚——這個無關緊要的質子。
審人的事情,因為沒有證據,也沒有抓到證人,自然是不能進行的,但不妨礙皇后刁鑽地刺懟他幾句。
「本宮聽說,你向皇帝討了份請帖?」她微微一笑,笑容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