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夫人既是如此,想必駱先生定也是心系蒼生之人。如今大梁近況,駱先生應當不會不知?」魏延手指敲在桌面上,微微一笑:「我今日來,便是想要一個駱先生的態度。」
羅文澤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駱某愚鈍,不知道魏丞相在說什麼。」
「大梁境內,突然多了一條五石散的商道,駱先生作為商界翹楚,我想,應該不會不知?」
駱文澤臉色有些微妙:「那又如何?駱某從不干偷雞摸狗的買賣,也對害國害民無意,這商道,與駱某並無干係。」
「不是責怪駱先生。」
「哦?」駱文澤挑眉:「那魏丞相是何意?」
「仙卿今日來,是想請駱先生聯合商界,發布聲明,共同抵制五石散濫用渠道,為大梁藥用清明做貢獻。」
駱文澤先是一愣,隨後笑了下:「敢問魏丞相,駱某為何要做這種斷他人財路的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就憑……貴夫人是個有良知的人,駱先生當年能在亂軍中救下她,想必也不是什麼邪佞之徒。」
駱文澤搖了搖頭:「說良知倒是抬舉駱某了。若是駱某沒記錯,當年內子被士兵追殺,那些士兵,倒是來自魏丞相之手。」
魏延聞言便站起身,躬身行禮:「這便是仙卿此行而來的目的。」
「希望能向貴夫人當面致歉,當年皆是身不由己。」
駱文澤抬住魏延的手臂:「魏丞相不必致歉。」
魏延一愣,抬眸有些不解。
駱文澤目光放遠,遙想過去:「當年若不是魏丞相的人高抬貴手,阿嫵當年甚至都逃不到我身邊,就要被太子的人帶走了。」
他回頭問魏延:「太子如今可被擒了?」
魏延點頭:「造反被擒,已鋃鐺入獄。」
駱文澤嘲諷一笑:「終於等到了今日了。」他走到裡間,打開一個鐵盒:「我這裡,閒時曾整理過太子的罪證,希望能夠幫到你們。」
魏延雙手接過:「多謝駱先生。」
「不客氣。」駱文澤長舒一口氣:「這些年,阿嫵和阿黎對當年之事積怨良多。阿黎那孩子性子沖,背著我們去京中刺殺太子,鬧了不小的麻煩。還好有當今陛下從中周旋,又有魏丞相這樣的貴人保下他一命,還帶他走上正途。此恩,我們本來就是要報的。」
他看向魏延:「其實此次就算魏丞相不來,我也會拉動界內,共同抵制五石散私下流通。文書已經寫好,不日就會召開商界大會,到時就會宣布。商界大會影響頗廣,不僅僅會涉及大梁境內,請魏丞相放心。有良知的商人,都不會放任這等害人的東西流通。」
魏延緊繃的臉露出了些笑意:「如此便好。」
駱文澤反身朝魏延行了一個大禮:「為了大梁,魏丞相這些年辛苦了。」
魏延勾了勾唇,將人扶起:「咱們還是別謝來謝去了。」
駱文澤點頭,「府中備好了小宴,若是魏丞相不介意,可在府中小住些日子,賞賞景,看看花樹。」
魏延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事。」
駱文澤瞭然一笑:「鎮國公尚在戰場衝鋒陷陣,想來魏丞相確實也沒有閒情逸緻。」
魏延「嗯」了一聲,「我自是要去見他的。往後得閒了,再帶他一起來府中做客,屆時還望駱先生能不嫌我夫妻二人賞景的時候聒噪。」
「放心放心,駱府必然掃榻相迎。」
第92章
戰場之上, 硝煙瀰漫。
轟鳴的炮火伴隨著簌簌響起的箭矢,交織成一首雄渾的悲歌。
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映照出俞書禮那一張堅韌的臉。他身披一身金色鎧甲, 在陽光下如同會發光一般熠熠生輝。
揚槍而起,少年將軍的聲線洪亮而激昂:「攻城!」
鬥志昂揚的大梁軍列隊整齊, 在俞書禮的指揮之下,如同被點燃的火焰,朝著距離西昭國都才幾十里外的小城發起猛烈的衝鋒。
塵土飛揚,兵器的交響聲如同雷鳴一般, 在空氣中迴蕩,血色印紅了大地。
城門告破, 城守被生擒,鍾年領兵從另一方而來,和俞書禮匯合。
「將軍!」他眉眼有些滄桑,卻難掩笑意:「今日開戰的時候,觀察到士兵們的狀態, 我就知道是您來了!我們從側面包抄, 果然正好和您裡應外合!」
俞書禮唇角也帶了些笑意:「鍾年!」他彎了彎眼睛:「我說怎麼今日攻打的尤其輕鬆,原來還有你助我!」
鍾年點頭:「西昭北面已經被韃靼告破, 西昭王到底是剛剛上位, 再詭計多端也應對不及的,他如今分身乏術,咱們現在直搗黃龍都指日可待了!」
「整軍進城,勿傷百姓。」俞書禮大喝一聲, 士兵們立刻按照指令調整陣型。
鍾年也道:「繳械不殺!投降保命!」
老四和木統領他們衝鋒在前,丁勝和陳黎跟在俞書禮身後,而鍾年就在俞書禮身邊, 俞書禮拍馬轉身,面向幾人。「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