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用力地打開他的手,冷冰冰地看著對面一臉討好的男人:「完顏浚,你要倒貼,我卻沒工夫陪你玩。」
完顏浚被俞書禮甩開之後,卻也不惱怒,反而笑了笑,得意道:「我這裡,有魏延的一個消息,你不想聽嗎?」
「什麼?!」俞書禮猛然回頭,眼中有些震驚,自然而然泄露的擔憂自然也逃不過完顏浚的眼睛。
「你在擔心他,對嗎?你迫切想要知道,他是死是生……」完顏浚再次去拉俞書禮的手,這次俞書禮沒有避開。
見人雖然排斥卻沒有再甩開自己,完顏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將他拉到床邊,與他並肩坐下:「你看,我已經許多年沒同你這樣心平氣和地聊天了。曾經我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心愿,要付出這麼多努力,才能夠得逞。」他把頭蹭到俞書禮的肩膀上,嘴唇貼近他的脖子,聲音輕緩:「幸好……一切都不算晚。」
俞書禮強忍著噁心,將他的頭挪開,與他保持距離:「你何必賣關子?若是他死了,你自然不會找我談判了。」
「說的也是。」
正要接著說什麼,卻突然感受到鼻端聞到一股奇異的餘味,完顏浚本來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皺了皺眉:「你身上,何時也沾了草藥味?」
俞書禮嗅了嗅自己,什麼都沒聞到,卻仿佛是故意要氣他:「整日和魏延出雙入對,大約是被他醃入味了吧。」
「是嗎?原來……多接觸解除,能沾染對方身上的味道嗎?」完顏浚不怒反笑,蹭過去:「那……我倒是很期待,往後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
俞書禮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嘲笑:「你的味道?你這都是嫉妒的酸味我可不想沾上。再說……」
俞書禮冷漠地瞥他:「你不知道,男人同男人做那種事情,有一方不大好受的麼?我是同魏延做過,但是他一直是遷就我的,我就問你,完顏浚,你願意做下面那個,給我艹嗎?」
完顏浚的回答並不算遲疑,聲音擲地有聲:「有何不可?」
俞書禮一怔。
完顏浚又道:「原來你在意的只是這個。」他一笑:「自然可以的。表面上你是皇后,床上我給你做老婆,你看成不成?」
俞書禮心中一震,他沒想到完顏浚竟然能自降身段,說出這樣的話,他咬了咬牙:「你到底……是有多執著於我?!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有哪裡好的!」
「你聽完我的回答,好像並不驚喜。」完顏浚眼中的笑意淡去:「所以你說的話並不當真,只是在唬我,是嗎?」
他盯著俞書禮,緩緩說道:「當時你到京城的第一日,我就注意到你了。當時太子攜人出京接你父親進京,我跟在太子他們後面,而你就騎馬跟在你父親後面,鮮衣怒馬,意氣風發,人長得又漂亮,我當時便同人打聽過你。我想,可能那一眼,就是終生。後來的日子,我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認識你接近你。但我畢竟只是一個質子,若不是陛下讓你進上書房學習,靠我自己創造機會,還不知道要何時何日……可是你這個人瞧著待誰都熱忱,其實心裡如同一塊堅冰,誰都捂不熱。但你好像也看不透人心,活得糊塗又瀟灑,對於我蓄謀已久的接近也和善待之。我羨慕你沒心沒肺的樣子,也感恩你帶我一步步走出了那冷冰冰的皇城,讓我擁有了片刻的自由和快樂……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突然就想一直站在你身邊,想做這個能幫你兜底未來的人……但無奈我時下自身難保,主動了幾次之後,我又畏縮了幾次,再下定決心想對你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依然錯過了。」
完顏浚嘆了口氣,直視俞書禮的眼睛:「俞書禮,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是一點點。」
俞書禮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相識之初,我覺得你同我同病相憐,有家不能歸,所以與你惺惺相惜。後來,我們成為了志趣相投的好友,上書房的時候,你幫我練字、讀書,陪我過那些枯燥考試的日子,我是十分感謝你。作為回報,我才帶你出去遊玩、帶你欣賞京中美食,這也只是一種禮尚往來,和是不是想你無關。但是完顏浚,那個時候你我都還單純,既然那時我都沒有愛上你,現在的我與你,早就立場不同。你為西昭,我為大梁,註定只能針鋒相對,又怎麼能再有愛意。」
「所以,不管你怎麼問,問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沒有。」
完顏浚聽完答案,沉默了許久,隨後突兀地一笑。「我早該知道的。」
「我早該知道,我其實,就是不甘心。」他瞪了一眼俞書禮,頭一回這般狠戾地同他說話,聲音都是嘶啞的:「所以,魏延究竟有什麼好,能讓你對他這麼念念不忘?!失憶了都念念不忘?!你在誤以為他是□□你二姐的罪人的時候,還是選擇相信他,卻在當年撞見我與他假扮的宮女在一處時,不願意聽我一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