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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算不要他們了呢?

如今從罪奴翻身,脫了奴籍,走出寧國公府的大門,便不再是卑微的罪奴——

一個是京城中炙手可熱的侯爺將軍,一個是背靠侯府的京中貴女。

如何也算不上白御卿不要他們的。

可陸煜行只是垂眸略過搬離行李的侍從們,晦暗的雙眸落到自己三年未見卻月月書信的妹妹臉上。

她出落得美人模樣,最是靈巧漂亮,此時雙眸濕漉漉的,雖知道她這三年裡給白哥哥添了不少麻煩,但……她剛要勸誡自己離開寧國公府有理由。

不是白哥哥不要他們了,是為著他們好,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是怕有風言風語,是……

她近乎要勸慰好自己了。

又猛然被陸煜行一隻大手覆蓋住頭。

男人嗓音低啞,指尖摩挲著她的髮髻,略微眯起雙眸,嗓音近乎循循善誘,「對,就是不要我們了。」

陸清文的眼淚一瞬間就滴滴答答掉下來了,嗚嗚咽咽,「哥哥……」

她不想離開白哥哥。

有著斷袖人妻怪異癖好的病弱世子實際上有著仙人菩薩的心腸,他給她治病,為她置辦了不少首飾,京中貴女有的,她盡數沒缺過。

這三年裡乍一看不像個罪奴,倒像個受盡寵愛的官家小姐。

被陸煜行一句話擊破心理防線的陸清文抽抽噎噎更加不舍離開了。

她瞧著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寧國公府大門,抽抽噎噎蓋上窗戶。

他如此心狠,竟是送也沒送一下,映照了上京流傳的那句——寧國公世子徹底與武安侯撕破了臉。

回去的路上陸煜行對上她的雙眸還說了一句,「清兒,公子素來疼你……你總有法子多見他幾面,對不對?」

她只覺得哥哥嗓音嘶啞,許是也難過,上京風雲變幻,紛亂的局勢讓白哥哥不得已把他們趕了出來,哥哥分明也不舍白哥哥這個摯友。

陸清文抽咽點頭。

還沒等陸清文想到重歸回府多見白御卿幾面的法子,就聽聞了陸煜行那日宴會扭斷白哥哥手腕的消息。

——武安侯如今風光,實際上是個不光彩出身的,不僅曾經是罪奴,還是那寧國公府上世子的男寵呢,任由他折辱玩弄,過了許久豬狗不如的日子。

——武安侯與寧國公世子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武安侯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畢竟作為一介男子雌伏人下,這般恥辱誰能忍受?

——這第一步是折斷了手骨,帝王都不曾重罰,以後啊……

……

陸清文聽著樁樁件件,眼淚又掉下來了。

她確實以為二人是摯友——但他們曾過了四年風雪交加、屈辱並存的日子,哪還有什麼摯友?

若是摯友,為何在四年後才出現?

可陸清文那時只是看白御卿笑得漂亮,彎起的雙眸襯著靈動的摺扇,像是陸清文在幼時養得小狐狸。

她想信他。

她也曾不放心,在病重之中,偷偷打聽著哥哥的待遇——待遇極好,吃喝不愁,更是屋中還有地龍。

……他們真是摯友。

那時陸清文這條命都奄奄一息,被白御卿喚來的御醫,一絲絲一縷縷吊著命,哪怕是御醫,也低聲湊在白御卿耳邊呢喃。

「她活不長的……」

她在重疾之中咳嗽著,閉著雙眸,卻也聽得清,指尖發抖,怕被掃地出門,怕被丟掉,怕……

罷了,她早就認了命的。

可依稀見氤氳著霧氣的玉狐仙,輕嘆一口氣,指尖撫摸在她滾燙的額頭上,低聲說——

「忍一忍,會慢慢好起來的。」

白狐少年的嗓音清澈動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陸清文迷迷糊糊,又在麻木一般的劇痛中睡過去,有些不懂他為何尾音顫著,像是在難過。

他在難過什麼呢?

府中送來的糖糕盡數是壓下藥苦的清甜,送糖糕的侍女姐姐們哄著她好好吃藥,又笑道,這糖糕是公子特意吩咐的。

她怔然問,為什麼?

侍女姐姐們說,怕你苦啊。

她們都知道,她這個年紀,最是怕哭了。

公子也知道。

……可她也只是個小罪奴,是個活不長浪費藥材,什麼都浪費的病秧子——

哪怕是哥哥的友人,也不該這麼,疼她的。

陸清文吃著蜜餞和糖糕,小少女面色慘白,消瘦無比,突然哽咽一聲,又落下淚來了。

侍女姐姐們面面相覷,瞧她哭得跟貓兒似的,餵她吃了一顆蜜餞,才說道,「公子以前,也和你一樣,生了這樣的重病。」

「那時夫人老爺請盡了天下名醫,卻都斷定,他活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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