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騙我的?」
這些日子趙嘉月在她耳邊說了很多溫軟的話語,像是恨不得將心剖到她的面前。
趙嘉月會關心她的冷暖,每每清晨都會給她加衣,就算日子溫暖,趙嘉月也會備好薄衣為他披上。
她說:「天冷再添衣就晚了。」
趙嘉月隔半個時辰便會詢問宮人,她早膳、午膳、晚膳吃的什麼?
還主動為她洗手作羹湯。
趙嘉月說昭國有很多不同於燕楚的美食,想著日後全都做給她吃。
每次——
看著拓拔昀夜深還在看奏摺。
趙嘉月定然會備好一盅湯送到書房,並拿走她捏在手裡的公文,拓拔昀抬眸望去,趙嘉月總是面色不悅的道:「湯冷了就不好喝了,你莫要說等會兒……我就要看著你喝掉。」
不過——
趙嘉月的不悅卻沒有半點威懾力,倒是讓人覺得情態可愛。
拓拔昀覺得趙嘉月的那張臉上,有著太多真意的溫柔,她眸色懷情的同他道:「往後你再不是無人牽掛,我日日都會惦你,想你平安喜樂。」
她的眼眸里有著如水般的澄澈,話語裡總是裹著蜜意,將一個多年裡沒有得到愛意的人,給徹底俘虜。
只是——
她騙人了。
趙嘉月將她騙的好蠢。
拓拔昀面如死灰的坐在殿中,她一把推掉桌上擺著的東西,上頭全是打結的瓔珞繩,她笑了起來,眼角卻酸澀得不行,「全都是假的。」
前幾日她還在這裡,滿臉無辜卻眼神堅定的望著她,「這是你要的……我定然是要早日做好的。」
拓拔昀望了一眼房間,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趙嘉月在時的音容笑貌,一切像是夢魘般的折磨著她。
眼下她的眼底起了一層陰翳。
唇角勾起冰冷的笑意。
等到她再次捉到那隻狐狸,她定然要用鐐銬鎖著他,將他捆在自己身旁,要他垂頭乞憐,讓她疼惜。
日後——
她不會再心軟了。
·
「皇后娘娘,這便是前幾日趙公子送入殿中的另一幅畫。」宮女端著畫卷步至楚後的面前。
這幅畫,是那日金鈴宮宮宴過後,趙嘉月抱著前來跟楚後求情的。
那日她將自己畫盲盒的設計草圖呈給了楚後,以證明昭國並非有意羞辱楚後。同時趙嘉月留了一幅畫,讓楚後在三日後再行打開。
楚後看著面前的畫卷,淡然的目光里有著一絲惱意,「原來她早就算好了要離開,只是昀兒……」
她聽聞拓拔昀下朝後,在寢宮裡大發雷霆,拓拔昀面對趙嘉月逃走這樁事,正怒氣難消,她已經發動了號令,讓人去追趕昭國使臣的軍馬。
「這幅畫——」
「娘娘還看嗎?」
「那奴婢將這畫先收起來。」
楚後宛然一副不想搭理的神色,宮人識趣的準備退出寢殿。
可是剛剛轉身,楚後那道沉靜卻不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本宮倒是想看看……她在上頭畫了什麼?」
「這——」
宮人將畫卷慢慢鋪開。
只見上頭畫著一幅漫畫,畫風正與時下暢銷的《太子妃千嬌百媚》如出一轍。
楚後懶懶的臥在榻上,忽而直起身子,眼睛驀然間睜大,落向面前的畫卷,「難道她是……?」
從惱怒變成詫異。
從錯愕變成驚喜。
楚後的視線直直的鎖住面前的畫,只覺得意外。
殿裡的宮人們投來目光,看著面前的這幅漫畫,均低下了頭。
這幅畫的主題叫《催更》。
畫上的主角身穿華美的衣裳,頭戴紫金鳳冠,滿臉氣鼓鼓的在跺腳,她叉著腰指著牢里的男子在質問。
毋庸置疑——
畫上的主角正是楚後。
宮人們不敢抬眸看向楚後,此時他們看著楚後朝前步去,將目光落向畫上的幾個字:小月亮著。
「小月亮便是昭國的太子妃。」
「畫這幅畫的人是趙甲?」
「莫非——」
楚後平日裡就覺得趙甲比普通男子都要生得秀氣些,眼下一想……她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她也不難猜到趙甲就是昭國的太子妃,「你們去查一查……昭國的太子妃到底叫什麼名字?」
東昭嘉月——
這幾個字再次竄入楚後的腦海。
再想到那個小騙子趙甲?
楚後看著面前的畫,搖頭間唇角浮起一抹意外的笑容,原來她想的太子妃千里救夫的情節真的上演了。
誰還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