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冬梅登時醒過來,險些一個趔趄,好在丫鬟香香手疾眼快伸過手來,這才穩當。
而後,入太極殿行禮,面見朝臣,再轉道兩儀殿,聽太后訓話。好一通儀程下來,已晚膳前後。崔冬梅又餓又困,不記得自己如何回到正陽宮,只記得恍惚之間,過了好些地方,見了好多人。
因著陛下要去前朝,接受宗親恭賀,崔冬梅一人在正陽宮歇息。
從早間開始便水米未進的崔冬梅,眼見太極殿越發熱鬧,自己只能在正陽宮乾等,有些不滿。
「香香,去尋一些吃的來,我有些餓了。」
「娘子,現下還不能吃,得等陛下來了才行。」
崔冬梅蹙眉,哪裡有這等規矩。
「這是哪裡的規矩?」
香香:「成親當晚都是這樣?坊間也是這個規矩。」
崔冬梅努力尋找香香言語之間的漏洞,「禮部此前來教封后規矩,可有說過這個?」
香香略略思索,「不曾。」
崔冬梅攤手,「那我為何不能吃一點子東西?再說,餓著如何侍奉陛下。」
她的歪理邪說,總是較常人多一些。
是以,在香香和正陽宮嬤嬤好生交涉一番之後,終於吃到了晚膳。翡翠蝦仁,燒鵝掌,乳鴿湯,外加幾樣素菜,幾碟子瓜果點心。
一口翡翠蝦仁入口,鮮香爽嫩,崔冬梅嘆氣道:「這才是咱們該有的供奉,香香,脆脆,將那些個自己苦了自己的話都收回去,好好享受當下。」
香香和脆脆相互看看,只能不斷點頭。
只顧低頭吃菜,崔冬梅像是腦門上長了眼睛,能瞧見兩個丫頭。
「別以為你們心中說我不好,我就會改。哼,阿爹早就跟我說過,陛下說待我入宮,將我當個姑娘好好照看。你們出門看看,誰家阿爹虧待自家姑娘的。這天底下,也就窮苦人家才這樣。我們,不可能遇見。放心,放心……這個鵝掌不錯,和小廚房說說,明兒我也吃這個。」
香香、脆脆:……
外間廊下專司正陽宮小廚房的女官入內,上來最後一道點心,香酥餅。聽得崔冬梅如此說道,連忙笑著接話。
「娘娘喜歡就好。這些東西啊,是陛下早就吩咐備下的。說是娘娘辛苦,不用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聽得女官之言,崔冬梅好似得了幫手,神氣揚揚看向香香和脆脆。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們瞧,我可是個從不會撒謊的。
酒足飯飽,崔冬梅有些睏倦,拉著香香和脆脆不停說話,方才沒能睡過去。更是幾次三番問話,陛下什麼時候來,到底來不來?
她用僅剩下的一點點意識思考著:從前在陛下跟前,吹牛皮吹得有些大,說自己喜歡他,若是他一會兒來,該如何嬌羞怯怯一番,方才顯得自己並未說謊。
再有,新婚夜,該是什麼個順序來著?
彼時她惦記楊琮之時,還刻意學過,而今當真要用了,怎生忘了個乾淨呢。
哎,沒腦子的東西,還惦記那個負心漢做什麼!姑奶奶現如今是皇后,什麼樣的仇怨報不了!
第13章 翌日清晨
太極殿今日的熱鬧,約莫掌燈時分方才散去。楊恭由得李申陪伴,穩坐最後。
他是陛下,是天子,本可以不必如此,卻不知為何,許是因內心身處的猶豫不決,也或許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左等右等,挨到最後。及至人影散去,楊恭立在台基一腳,抬眼看著天上弦月。明亮光輝。
許久不曾挪動腳步。夜深了,不能再等。
李申小聲提點,「陛下,夜深了。」
楊恭負手而立,「是啊,該去看看了。」
話雖如此說著,人卻是仍舊不動。秋日夜風,帶來微微寒涼。晨曦方才得見的露珠眼下正積蓄光亮。
又是一陣等候,楊恭方才邁步前往正陽宮。
話說正陽宮,皇后居所,是除開太后的寧安殿之外,最為雄偉的建築。飛檐當空,翹腳向天,雀替之下,宮燈搖曳。
已然這時候,外頭廊下三五宮女太監守夜,恭候娘娘詔令。
楊琮的腳步緩慢,並未使人通傳。到正陽宮正殿門外,雙眼一黑。黑燈瞎火,唯余守夜小黃門頭頂,一二光亮尚存。那微微燭火,連廊柱上的紅綢都照不透徹。
楊琮未料到這境況,當即退後一步,扭頭問李申:「正陽宮?」
李申眉毛鼻子縮成一塊兒,點頭。
「今兒個是封后大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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