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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吹氣向耳鐺,不大不小的耳鐺緩緩搖擺。靠得太近,看不真切,他迷糊得厲害。一口含住耳鐺,輕輕來回。

如此來上幾番,娘子嗚嗚之聲,越發動人。聽得人血脈噴張,頭昏目眩。

他腦中不知因何突然想到,香香素日裡伺候,替人卸去耳鐺的場景,學著香香的動作,一手撫上耳後,輕輕轉動耳鐺。許是技藝生疏,好些功夫也沒能下來。

他反而不急了,只因小娘子又從鼻腔中出聲,「你個壞東西,疼。」

他忙不迭道歉,「我輕些便是。」

小娘子嗔怪,「輕些也沒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要不要臉。」

此刻恰逢娘子偏頭,點點光亮透過紗帳傳來。明亮奪目,耀眼無比。楊恭這才驚覺,果真青天白日。

遂狠狠咬一口她耳垂,氣呼呼說:「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我怕你啊!」崔冬梅不甘示弱。

午膳之後,前朝不算忙碌,後宮也因太后離去,少去好些事務,是以崔冬梅和楊恭二人,頗為閒適,一人一個案幾,看閒書打發時日。六月的天,蟬鳴鳥叫,吱吱呀呀,別有一番幽靜。

不知是何時辰,小丫頭子香香借入內添茶送水,悄悄給崔冬梅遞眼色,示意她刀四有事稟告。

崔冬梅抬眸,看看日光照耀下的楊恭,他低頭看書,專心致志,似不覺之間世上千年。她小心翼翼離開,不發出一點子響動。

哪知,她自以為的悄無聲息,落在楊恭耳中,和當面舞大刀沒甚區別。小娘子別有用心的刻意,全落在他眼中。盯著她走遠,直到再也瞧不見了,他方才將眼神又落到書卷之上。

他們之間,有秘密,並不是什麼要緊事。

哪怕是再親密的夫妻,也有不欲使人知曉的一面。

他想要的不多,只要她不離開,願意一直陪伴,便已然足夠。

離開的崔冬梅到正陽宮前幽幽長廊才停下。四下無阻無隔,開闊舒朗,不怕使人聽了去。片刻,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頭過來,遞給額崔冬梅一個小信封。

「郭氏有孕,東宮大喜,命數百工匠趕製兔子燈,懸掛宜春殿。」

簡簡單單幾個字,崔冬梅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個來回,也沒能明白因何刀四如此慌張,竟然當著陛下的面兒給她送信。

遊廊的風,吹動信紙,其上字眼也跟隨跳動起來。突然,崔冬梅想到了從前。

彼時,他和楊琮還很是要好。他送她小兔子,她回贈芙蓉羹。年少的歡喜,不經意流露。後來,小兔子一病沒了,她傷心落淚,還是他又送來旁的物件,少女才露出笑臉。

是何物件來著,崔冬梅只記得那是個冬日,她舉著楊琮的禮物,笑得開心,指尖冰涼也擋不住內心火熱。

她似突然不能說話,抓著香香衣袖,使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娘子?怎麼了?」

「那時候小梅沒了,那個狗東西,送什麼來著?」

小梅,是小兔子名字,她親自取的。

香香不知信中所寫,左右看看無人,低聲道:「送個極為精緻的兔子燈,千巧坊做的。」

京都千巧坊,善機關營造之術。所出物件,不論大小,俱是精巧無比,世上無雙。

兔子燈,為何偏偏是兔子燈。

殺千刀的兔子燈!下油鍋的狗東西!

忘恩負義,朝秦暮楚也就罷了,還這般來一遭,腦子被狗吃了。你不想活,也不要帶上我。崔冬梅又怕又氣,在心中將作亂的楊琮剁千刀,下油鍋,末了再反覆蒸煮。

冷靜些許後,崔冬梅雙眼暗淡,「你說,我要是和太子打起來,陛下向著誰?」

不等香香搭話,她自己在心中答覆:那還用說,定然是向著太子啊!

誠然,她如今和陛下有幾分情分在,可如此情分,又算得上是個什麼東西呢。太子是儲君,是陛下唯一的孩子,更是長公主唯一的孩子。不用細說太子於國如何,單就長公主於陛下的救命之恩,崔冬梅自認,吹八百年枕頭風也趕不上。

幽幽遊廊逶迤,茵茵松柏茂盛,居於其下,六月的天,卻仿若大風襲來,吹過每一寸肌膚,透過每一處關節。

有些冷。她想來是病了,若不然怎會在六月的天,覺得冷呢。

枯坐許久,又繞遊廊走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是任人宰割之人,更不是亡羊補牢之人,眼下這等境況,定然要做些準備才是。

楊琮現在的瘋病,還只是在宜春殿熱鬧熱鬧,不算太過。在無法挽回之前,她的枕頭風,還是要吹起來才是,萬一有用呢。再者,月前的計劃,生兒子,如何也要進行到底。

生兒子做太子,未來,整個大鄴都要聽她的話。

收斂情緒,狀若尋常回到正陽宮,楊恭依舊是她離開時候的模樣,崔冬梅歇口氣。抿一口茶,看兩頁話本子,不經意說道:「聽說郭氏昨日又請了太醫,也不知胎相如何,有沒有妨害。」

「你想知道,宣過來問問。」

見他順著自己的話說,崔冬梅嘴角上揚,「不好吧?郭氏這一胎,可是陛下頭一個孫兒,再如何仔細也不為過。」

「數你小器,不過是個孫兒,再來幾個兒子才妥。」

崔冬梅笑著走到楊恭身側,靠著他肩膀,「二哥哥,你說咱們的兒子,將來給他選個什麼樣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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