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什麼悄悄話?」
這聲,不是正陽宮小宮婢,不是崔冬梅丫鬟香香,是我朝皇帝陛下。
完了完了,還沒學會就被發現了,等會二哥哥可會不願,可會出現什麼莫名其妙的岔子……崔冬梅腦子打結,糊塗得厲害。還沒想出個主意來,又聽見他腳步聲,越來越近。
從帘子後慢慢到落地門罩來。
眼看就要被發現,崔冬梅情急之下,將冊子扔到脆脆手中,眼神示意道:好好保管,你主子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脆脆:……
顧不上脆脆是否理解,能有個什麼決斷,崔冬梅連忙走出來,邁過隔斷,喘著粗氣同楊恭說話。
「晚膳有個什麼?昨日那小蝦仁還有沒有?」
「那是北地進貢磷蝦,攏共三五車,到京都也就剩下這麼點兒,全送到你正陽宮了,還要如何。」
這些,崔冬梅如何不知道,她不過是找話說罷了。
雙眼亂飄,繼續沒話找話,「那就是吃不上了。」
「你若是想吃,我使人問問。」
他說得隨意,崔冬梅瞬間醒過神來,「二哥哥可不能如此,此非明君所為。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不可不可。」
二人說話間到圓桌旁坐定,他探究的神色,委實令人無法忽視,崔冬梅避之不及,遞給他一碗粳米羹,「吃吧,別老盯著我看。」
楊恭接過來,「適才,你們主僕二人有什麼秘密不是?」
恰逢崔冬梅夾了塊紫蘇餅,聞聲手上卸去力道,紫蘇餅滑溜溜落到碗碟之上。
「我……我們……沒……」
「不願說就罷了,等你想說了再說。」
男子的話頗有幾分諒解之意,入到崔冬梅耳中,卻帶上幾分旁的意味。
她猜,那攤開的冊子,莫不是被二哥哥瞧見了去。他如此問話,可是想著讓她老實交代。交代什麼呢,說會不會,有什麼喜好麼。崔冬梅想不明白。一直到夜間躺在臥榻之上,她仍舊沒想明白。
她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人倒是睡得極為踏實。
崔冬梅眼熱,看不過去,一把掀了他被褥,「你睡什麼誰,我還沒睡呢。」
楊恭閉眼,「你心中存了事,自然睡不著。」
這,她自己能不知道麼,更何況,要緊的不是這!
「我睡不著,你也別睡,」崔冬梅氣鼓鼓,揪著那掀開的被褥不鬆手。
陛下:……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
楊恭:……
見他又是不說話,崔冬梅脾氣一下子起來,一把將他被褥扔到腳邊,將自己被褥掀開一半,「你過來。」
仲夏夜,楊恭頗有幾分寒冷。
「你過不過來?」
「改日,改日……」
改日,擇日不如撞日!崔冬梅腦子當中,就沒有改日的說法。
下一瞬,小娘子裹著自己被褥,鑽到楊恭身旁,在他耳邊說道:「莫亂動,我給你蓋被子,以免著涼。」
說著,攤開被褥,將兩個人裹在一起。
一溜煙的動作罷了,崔冬梅喘氣幾口。不辨聲響,心跳越發熱烈,覺出幾分害羞,羞紅臉色,拽住楊恭中衣領子。
「二哥哥,你答應我了的。食言而肥麼。」
本不甚寬闊的臥榻,霎時間逼仄起來,兩人之間,光線微弱,氣息旖旎,心跳交織。
楊恭噎了許久,「你是見了郭氏有孕,受了刺激,你……」
「什麼刺激不刺激,我是真心,二哥哥不知道麼。」她的回答,迅速,斬釘截鐵。
「你……你再想想,想清楚了……」
崔冬梅忍不了,一口氣扒拉開他的衣袍,在他肩膀上來回畫圈圈。
嗯,那小冊子上,第三頁,像是這般畫的。哎,沒來得及看清,也不知道對不對。
三個圈圈之後,也不見楊恭有任何動作,崔冬梅急了。莫不是,二哥哥也不會!
驚天秘聞,大鄴新聞,他不會!
不能啊?再試試,他若是不會,我也不會,已然到這等份上,找誰取經去。
遂下一刻,崔冬梅那不安分的柔荑,順著鎖骨遊走,末了,落到衣襟深處。暗夜中雙眼如盲,手中的觸感卻是格外清晰。這是個暖洋洋,滑膩膩的去處。
哪知,還沒如何就被人一把抓住。這人像是吃秤砣長大的,一雙手硬得像個鐵疙瘩,拽得人生疼。
「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