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藤木椅上的老人聽見有人來了,抬起頭道:「找我何事?」
「聽聞您精通易容術,還請幫幫在下。」
「我已經很久沒做過了」老人的聲音滄桑低沉。
「知道的還真不多。」
「求您了。」吳虞的眼神堅定毅然。
「可是有仇要報?」
「血海深仇。」
「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孩子,既然你執意堅持,我便再做一次。」
吳虞深深作了一揖。
「想必你應該聽說過要取血的吧。」
「聽說過,取心頭血。」
「疤痕會伴隨一輩子,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寥寥幾句話,老人看出來吳虞是執意如此,取出一把繞著藤蔓的刀,揭開他的衣服,從胸口上劃開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血液流淌下來,滴在提前接住的皮相上。
或許已經麻木,流血太多,吳虞並不覺得多痛,他只想快一點,他還要見到女尊一面。
吳虞感到眼前一黑,老人把浸滿胸口血的人皮蓋在吳虞臉上,很快和他原本的臉融為一體。
老人再三叮囑道:「時效只有一天一夜,時間一到,人皮消失。」
吳虞謝過老人,準備離開,正前腳邁出門檻,老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孩子,不要讓恨意麻痹自己,實在不行就放過別人,就算不放過別人,起碼要放過自己。」
吳虞點頭,離開了。
他拿起銅鏡照了照,果不其然,換了一副樣子。
就在銅鏡照到吳虞臉的那一刻,和裴展看這面鏡子時一模一樣,他感到一陣巨大的引力,鏡子升空擴大,浮現出一片場景。
裴展在鏡子外感嘆:「郎君,現在豈不是鏡中鏡。」
衡觀點頭無言,二人繼續觀看。
吳虞感到分外驚奇,這面鏡子不僅救了水牢里的自己,難不成還能情景再現?
等等,這場景?季書空的書房,他死的那一晚,就是吳虞被當成兇手的那一晚?
此刻,季書空正在書房裡一手拿著竹簡,一手端著茶杯,嘴中振振有詞,月光灑進窗台落在竹簡上,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