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懂醫術的師叔和眾長老都來過了。」
屈同塵嘆了一口氣,不知如何開口。
任塵走上前去,面色沉重道:「但說無妨。」
「慈石仙尊的情況不算好,我也無能為力,只能祈盼他自己醒來了。」
裴展咬緊牙關,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告訴自己要堅強一些,他身後還有一些比自己更小的師弟師妹們。
帶隊的師叔恫心疾首,不敢上前看望,只說:「趁沒人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他遣散眾人,剛從聽風堂回來,舟車勞頓,先放下包裹再說。
眾人離去,裴展執意留下,他衝著屈同塵道:「你跟席珏師姐去我臥房東頭安頓下來就行,不用擔心我。」
整間屋子裡,安靜地可怕。
這份寂靜,像極了小時候被關在柴房裡的樣子,只是先前只要推開門,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跟仙尊說。
但這次,仙尊就在這裡,有好多話無法言說。
一陣劇烈的恐懼湧上心頭,要是以後的日子沒有仙尊怎麼辦,他給了自己一巴掌,怎麼能這麼想呢?仙尊說不定還會陪伴自己好久好久。
他坐在床榻邊,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他怔怔的看著仙尊不知何時變得蒼老的臉,回憶著往事。
突然他想起來自己身上的血!天元血,是可以救人的!
他一把提起飛鴻踏雪,從掌間划過,血水湧出。
這把劍通過三輪比試的飛升,與裴展幾乎完全合為一體,利刃繡上金光,更加鋒利。
痛感席捲身體,裴展心裡卻充滿希望。
他把流淌的血水餵進仙尊的口中,焦急的等待了幾分鐘。
他記起來之前的唐逢吉還有郎君,都是即刻見效的啊,怎麼仙尊還遲遲沒有反應。
他又陷入絕望,不甘。
他將飛鴻踏雪握在被刺傷的那隻手裡,將劍芒抵住另一隻手,這次的傷痕更深,血水更多,他將自己的鮮血再次餵進仙尊口中。
依舊不見效,裴展心裡再度崩潰,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嗎?不甘不信不服。
他擼起袖子,再來一劍。
再來。
再來。
一身白衣已經染成鮮紅,他連提起飛鴻踏雪的力氣也沒有了。
癱倒在地,看著屋頂的房梁,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屈同塵看裴展遲遲未歸,來尋他。
推開門一看,一株傷殘的鮮紅的花。
作者有話說】
因為有分別才顯得擁有和相遇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