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假如知道此事的人越多,你要背負的虛假的道德就越重。」
屈同塵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用飛鴻踏雪取了那麼多血,依然沒有使仙尊完全好過來,卻害的你昏睡三個月……我是說你的血功效未知,不要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裴展道:「我明白。」
「所以你昏睡以及身上這些疤痕,我告訴大家是太過於痛心疾首,筋脈斷裂急火攻心所致,不要告訴其他人你的血的事情,否則會很麻煩。」
裴展看著眼前緊張兮兮的屈同塵,輕輕笑了一下。
「好。」
他想起仙尊指位給自己的事情。
「屈兄,你是說仙尊在我暈倒後醒來了對嗎。」
「對。」屈同塵臉上籠罩一片陰沉「也許是你的血起了一點用,他老人家知道自己不行了,第一件事就是召開大會,讓全體師兄弟到場,傳位給你。」
裴展心裡掀起波瀾,他還想見仙尊最後一面。
對了,吳虞長老給自己的銅鏡!
裴展拖著沉重酸痛的身體,從包袱里取出那面鏽跡斑斑的銅鏡,放在面前。
「這是什麼?」
一片藍光炸破整間屋子,比先前的光更要強烈。這鏡子就像一位說書人,懷著飽滿的熱情等待聽書者的到來。
這鏡子緩緩升空變大,逐漸有了畫面,屈同塵也明白過來。
畫面開始在裴展失血倒地的那天晚上,屈同塵推開房門發現了他,將他帶回臥房,進行醫治。
正巧那位說要晚來看望的師叔發現地上一灘血跡,慈石仙尊的臉上、頸肩上也全是血水,驚慌失措中他喊來藥師。
也許是裴展的天元血起了微弱的作用,慈石仙尊的嘴邊微微顫動了一下,呼吸漸漸明顯,睜開了眼睛。
慈石仙尊睜眼看見的是帶隊去凌雲會的師叔,用孱弱的聲音問道:「都回來了?」
師叔滿眼熱淚,攥著慈石仙尊的手道:「回來了,都回來了。裴展奪魁,給咱們須辭台揚名立萬了。」
慈石沒有絲毫震驚,只是笑著:「我就知道,這小子。」
裴展鼻頭一酸,淚水又來了。他趕緊擦乾淚水,仿佛仙尊就在他面前,他不想讓仙尊擔心。
銅鏡里的慈石笑著笑著,像是感到口中濃烈的血腥味,停了下來。
他抬起消瘦的形如枯槁的手,從自己的嘴邊抹了一下,怔了幾秒,問道:「裴展人呢?」
師叔道:「可能是回去了,剛才我們一行人白天來看您,裴展留下了,想必現在回去了。」
慈石搖搖頭道:「我了解他。這孩子……我時候不多了,扶我起來,我去看看他。」
師叔道:「您這是好起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我猜裴展也睡了,您又何必著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