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人開口大喊,裴展從他脖頸後面一劈,他便歪頭暈去,裴展接住即將墜地砸破的瓷瓶,心裡連忙懺悔。
真是過意不去啊。
裴展將瓷瓶小心翼翼放在一邊,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他脫下家丁身上的素色外衣,心裡莫名心虛。
想起來屈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顧不了那麼多了,加快動作脫下身上的紅色外袍,換上那件素色外衣,將暈倒的家丁拖在一旁,推門而去。
陽光好耀眼,院子裡種滿了萱草,低矮的牆角處還有點點金燦燦的雛菊。
這裡的建築自成一派,高高的馬頭牆,隨處可見的月洞門和磚雕,多了一分神秘優雅的味道。
裴展不敢多看,只得低頭弓腰,沿著牆邊去尋找屈同塵的下落。
經過兩個月洞門,裴展看見一處雍容華貴的府邸,院子裡的丫鬟不敢出聲,都低著頭修剪花草,神色嚴肅緊張。
從門外出來一個拿著蛇皮袋子的人,這不是剛才帶走屈兄的大漢嗎,裴展抽出飛鴻踏雪,借著劍力順著牆沿翻了上去,這高聳的馬頭牆真是天然的遮蔽好手,裴展的一系列動作無人發現。
裴展躡手躡腳跨過一道牆,俯下身子,輕輕撥開一塊瓦磚,果然聽見裡面有動靜。
他透過小小的縫隙,極力往裡面瞧。
雖說有些失禮,但是在沒有辦法了……
不錯就是屈同塵!他被綁著手足,在地上跪著,好在不像有皮外傷,裴展鬆了一口氣。
他再往裡面看去,一間偌大的臥房。
精緻小巧的案幾桌椅,上面雕刻著異域紋飾,裴展並不太了解。
再往裡是一張容得下好幾人的大床,跟其餘的陳設顯得格格不入。垂下的雲錦紗在床前若隱若現,像朦朧的瀲灩水光。
雲錦紗微微芬動,裡面躺著一位皮膚白皙,面容嬌好的女子。
她輕輕撥開雲錦紗,在床上坐起身,烏黑的長髮披在身前,用輕佻的目光打量著屈同塵,似笑非笑。
這女子一雙勾人的媚眼,像一隻冰天雪地里的白狐,帶著些妖氣,連走路也搖曳生姿。
她身上只披著單薄的蜀錦紗,流光溢彩的,屈同塵有些不敢看她。
那女子走進屈同塵身前,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細細看著他的臉,道:「還不錯。」
屈同塵迴避過她的眼神,往後一躲,有些侷促道:「什麼啊。」
忽然那張大床上又齊刷刷爬起三五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個個生的俊俏風流。
那幾個男人對視了幾眼,撥開雲霧繚繞的雲錦紗,探出頭來,問道:「王妃?」
屈同塵被床上的聲音引去,抬頭一看,大驚失色。
眉眼間充斥著「荒唐」二字。
那女子看著他的反應,笑了幾聲。
屋頂上的裴展也大為震驚,不過想到屈兄人目前沒事,心裡也就安心多了。
「王妃,你快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