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辦法逃出去,裴展打算先從莊迢口中打聽點消息。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莊迢從角落裡站起身,聽見裴展這樣問,有些詫異,搖搖晃晃地走上前來。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不想說,我恨他。」
裴展抬眸,望著莊迢的臉,眼瞼一抬:「那算了。」
「久到記不清了,反正七八年是有了。」
「那個時候他是什麼樣子的?」裴展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這具身體不是他的,怎麼在短短一天裡就認出來的?」
莊迢怔愣住,猶豫了片刻,張了張嘴,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容:「你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嗎?」
「嗯。」
「感覺吧,我覺得這具身體裡就是他,說不上來,似曾相識的感覺。」
裴展默默點了點頭,感到一陣惋惜,嘆了口氣。
莊迢意識到自己竟然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沒有任何防備地回答裴展的問題,原本的微笑變得越來越猙獰,揚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裴展眉間一簇,本能地抬手去阻止他,腕上的痛意襲來,只能眼看著莊迢在自己面前犯傻。
「別這樣。」
……
又過了幾天,裴展覺得身體一點點虛弱下去,精神也愈發渙散,每當痛感席捲而來的時候就攥緊指環,總會覺得好些。
在他幾乎要堅持不下去的一個夜裡,渾身的痛感將他折磨至醒,接著就聽見遠處的腳步聲愈發清晰。
是喻平生,他將皮囊上的書生氣息佯裝得十分貼切,連走路都方方正正地,目光暖如溫玉,不惹塵埃。
莊迢聞聲,醒來,從角落裡坐起身,等待喻平生進來。
「都醒著呢。」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鐵欄杆,指尖捻著幾根銀針。
「放我出去。」
裴展凝視著眼前的人,臉上漾起一抹慍色。
喻平生輕笑一聲:「等你等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輕輕鬆鬆放你走呢。」
說完,他拉起裴展的手,將他攥緊的拳頭鬆開,露出掌心中分明的疤痕。
饒有意味地道:「天元血嗎,還不完全是,不過到是快了。」
什麼意思,裴展因掌心之中的不適而蹙起眉頭:「你怎麼知道?」
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天元血的事,他怎會得知?而且,這「不完全」又是什麼意思,看著喻平生指尖的銀針,裴展揣摩著他的用意。
「這疤,是為了用血救人留下的吧。」
裴展聞言,眸中一顫,想起自己救慈石仙尊的那個晚上,歷歷在目。
「隨你怎麼猜測。」
喻平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是不是還不解,怎麼流了那麼多血,還沒把人救回來啊?」
真的是這樣,時至今日,裴展還在想,怎麼這血偏偏對仙尊不起作用,是不是自己再堅持一陣,再多砍傷一次,就能有起色……
他張了張嘴,迎上喻平生滿是戲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