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遣散了眾人,入了須辭台,至於被捆起來的莊迢,被安排在一間偏房,屈同塵氣急敗壞,揚言要殺了他。
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留他一命,還得在他嘴裡套些話。
穿過一片竹林,裴展來到自己久違的臥房,屈同塵跟了上來。
「屈兄?」
屈同塵躡手躡腳的進入屋內,對裴展「噓」了一聲,環顧了四周,才輕輕掩上門,來到裴展身邊。
「裴展,你受苦了,那日我不應該舍下你的,最起碼你還能有個可以說話的。」
裴展道:「屈兄,你不要感到自責,多虧了你,我才得知他倆另有陰謀。」
屈同塵嘆一口氣:「你啊你啊,真的是!」
說完,便垂眸,餘光瞥見那道駭人的傷疤,又是氣又是急,陰沉著臉道:「依我看,莊迢不用活了,我砍死他!」
說著就要起身而去,裴展一把抓住了他,心平氣和道:「屈兄,想來你來找我必定有什麼事情,別讓他壞了正事。」
話語間,包袱裡帶著的百福叫了一聲,屈同塵聞聲道:「你養狗了?算了算了,先不說這個。」
裴展示意百福安靜下來,百福很是乖巧的臥到一邊,悄然睡去。
屈同塵往裴展這邊靠了靠,鄭重其事道:「裴展,你記不記得,凌雲會的時候,我發現你那羊脂玉簪上有毒。」
裴展點頭道:「我記得,多虧了你解了上面的毒,要不然我還一直蒙在鼓裡。」
聞言,屈同塵頓感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腿:「哪裡跟你說這個,我是說這毒的源頭,我找到了。」
「在哪裡?」
停頓了幾秒鐘,屈同塵低聲說道:「裴展,說來你別不信,我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說出這些話。」
「嗯,你說。」
「在慈石仙尊的仙居處,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他院子裡有一株依水畔而生的毒草,我反覆查驗過了,就是你簪子上的毒。」
片刻後,屈同塵輕聲說道:「其實這也說明不了什麼,也許是有心之人刻意將矛頭轉移到已經逝去之人的頭上……你自己可想想,有沒有和誰有過過節,這毒毒性不小,輕則滲入血脈,重則要人性命。」
一說到慈石仙尊,裴展心裡一片淒楚,想來,天人永隔已達一年之久。
見裴展默不作聲,屈同塵蹙了蹙眉,有些認真的說道:「這事可不能掉以輕心,我還會再追查下去的,你自己也小心點。」
「知道了,多謝。」
屈同塵輕嘆一口氣:「還有你的眼睛,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好,這些天謝謝你了。」
二人說完,屈同塵便離去,裴展站在門口,眼睛雖看不見,耳朵卻能聽見呼嘯的風聲。
他想著,已有一年之久,是時候看看慈石仙尊了,片刻後,他披上外衣,掩上門,走在覆雪的路上,通向後山的祠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