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人依稀能看出,溫柔嫻靜的影子臉上遍布著皺紋,身上還算昂貴的衣服上沾滿了顏料。
「她從前是荒原星有名的街頭畫家。」
柯容看著資料說,「被花芝的父親,也就是宋家人看上了後,就強行標記了,從此變得瘋瘋癲癲,畫出的作品也沒有人買單,色彩逐漸詭異。」
柯容拿來了兩幅花芝母親的畫。
用大面積的黑色和紅色的顏料勾勒出腐爛的玫瑰花,玫瑰花瓣像是流淌的鮮血,觸目驚心。
怪不得沒人買,越是偏遠的地區,越喜歡有吉祥色彩的東西。
柯容又拿來幾張照片,「這張是花芝被幾個兄弟姐妹推到結冰的湖面里拍的。」
零下十幾度的結冰的湖,足夠把一個成年人給凍死。
照片裡的小丫頭幾乎要溺死過去,在水裡不斷的撲騰,岸邊的人捂嘴大笑。
謝時眠:「她……過得很不好。」
宋家的嫡系子女很喜歡看花芝被欺負的樣子,謝時眠看到了花芝訓練場上骨折,被學校老師趕出去,被推搡著趕出家門……
其中有一張照片,甚至是花芝悄悄目睹著自己的母親被父親強上。
很難想像拍攝這些照片的人意圖是什麼。
一張張照片拿在手裡有千斤重。
謝時眠心頭一片疼痛酸澀,「我知道,把資料留下,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柯容:「花芝從前過的,即使再不如意,也不能背叛小姐。」
謝時眠的聲音很輕,「在她過得生不如死的時候,我被人高高捧起錦衣玉食。」
謝時眠回憶著書中關於原主的童年生活,真可謂烈火烹油,享盡了這世間最繁華的所在。
而謝時眠像花芝那麼大的時候,她的家人剛死,她一個人住在了大伯家裡。
大伯用她父母留下的錢買了房子,大伯母用她爸媽的錢買了金首飾。
謝時眠的頭更疼了,她抿了一口紅茶,又舀了一塊小餅乾咽下去。
「這些照片從哪來的?」
謝時眠抬眸問她,「從前不見你找到。」
柯容:「宋羽手上的。」
謝時眠呼吸一窒,「原來如此。」
宋家把宋祈雲養大,壓根不是善良也不是拿她取樂,大約只是當做一枚隨時會用上的棋子。
只要有這些照片在,無論她日後取得多大的成就,都是洗不去的污點。
謝時眠懷疑類似的照片還有很多,只是藏在了她不知道的地方,也可能被花芝一把大火燒了。
宋羽有這些照片可以威脅花芝聽她的話,在這一疊照片中,有不少都是難以啟齒的畫面。
一個有錢人家的被排擠的私生女,會過得有多慘,會被多少人覬覦,謝時眠想都不敢想。
柯容:「這些照片該怎麼處理?」
謝時眠:「你先放著,我晚些時候放保險柜里。」
柯容走後,謝時眠逼迫自己一張張看著照片,柔弱脆弱的小貓在最需要人呵護的年紀被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