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我甚至懷疑她該不會是哪個天神轉世吧,怎麼命就這般大呢?」幽晝呢喃,神情因回憶變得悵惘:「就在你借閉關為由離開了穎山宗之時,她竟然憑白出現在穎山宗?」
就好像,是忽然被人從魔淵送了出來,而虞知聆本人也什麼都不知道。
霓萼在此刻開口:「主上,或許會不會……是洄青蛇鐲?」
幽晝打在扶手上的手悄然攥緊,手指深陷進石頭當中。
「洄青蛇鐲,可以撕裂空間,本尊就是為了要洄青蛇鐲撕開四殺碑,她當時去魔淵之時分明沒有帶洄青蛇鐲……好奇怪,太奇怪了。」
幽晝靠在椅中,自言自語道:「就像是,有人知道她在四殺境內的魔淵,專程去了魔淵將洄青蛇鐲送了過去,用蛇鐲將她帶了回來……可是也不對啊,蛇鐲如何認她為主,她分明用風霜斬碎了自己的神魂,死得徹底,五感盡失,心脈斷完了,怎會毫髮無傷回來……」
「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正是因為奇怪,所以他一直關注著虞知聆。
霓萼低聲問:「再將她引去四殺境如何,四殺碑單靠雲祉和鄔照檐已經沒辦法維持局面了,屆時屬下將那些魔魑全部放出——」
「你覺得四殺碑動盪的消息會傳到她那裡嗎?」
幽晝淡淡問道。
霓萼啞口無言。
幽晝勾著垂下的一縷烏髮盤繞,懶洋洋道:「四殺境動盪那麼多次,除了兩月前那一次,後來你見她來過嗎?」
穎山宗,以及雲祉和鄔照檐似乎都有意讓她遠離這些事情,四殺境的動盪虞知聆只來過最初那一次,穎山附近除邪也從未見過她下山。
「四殺境的事情傳不到她那裡,她那群師兄師姐和自小長大的舊友可都瞞著呢,附近的邪祟也多是弟子和長老們去剷除,為的便是擔心當年的事情再次上演,那些人都不希望她想起來這些東西,虞知聆如今的日子過得可謂是舒服極了。」
「如今她邁入渡劫了。」幽晝聲音冷了些許,「本尊接連被她殺了兩具分身,重傷未愈,正面是打不過她的。」
霓萼低著頭,而幽晝也一言不發,她知道他在思索應對的法子。
「她必須
得出來穎山宗,不,得將她引到穎山界外。」幽晝站起身,自高台踱步走下,來到霓萼身旁:「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再添把料。」
霓萼恭敬頷首:「是。」
幽晝自她身旁經過,身上病氣嚴重,他從不珍惜自己的命,不加掩蓋自己的厭世之心,一個天魔胎是沒有感情的。
「主上。」在幽晝要消失之際,霓萼開口叫住了他。
幽晝並未轉身,腳步卻停了下來。
霓萼紅唇張了又張,最終,萬千話都變為一句:「主上,您多注意身子。」
幽晝聽見了,仍舊沒有回頭,步子閒散,像是只聽聽便算了,對霓萼的話根本不上心。
霓萼垂眸,兩手揪在了一起,有些話說出來就足夠耗費她的勇氣了,她跟隨幽晝這麼多年,從未越距過,因為知曉他沒有心。
他厭惡所有人,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