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生得頗有異域味道,一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又是琥珀偏綠的瞳色,微卷的瀑布長發此刻編成辮子垂在耳際,不失為一種靈動之美。段乞寧的耳墜配的是誇張的檀木翡翠流珠,走起路來的撞擊感甚是悅耳,金鑲玉的腰帶上別著一把象徵客人身份的匕首。
替她更衣打扮的少年名喚阿努,多福多財負責打下手。阿努有著遊牧民族一族耿直的氣質,笑起來會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但是他一直養在牧場,沒怎麼接觸過外面的女人,所以一碰到段乞寧的身體,就會純情到雙頰緋紅,和他的守身砂一樣紅。
段乞寧的衣裳和配飾,是他熬紅了好幾次臉皮才穿戴好的。
少年耳根子軟,跪在她跟前摸著她腰間的那把匕首做禱告,段乞寧聽不懂,等了有一會,阿努才睜開雪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和她對視,用蹩腳的內陸話對她說:「祝你玩得開心,姐姐。」
他有著卷卷的栗色中長發,藏在氈帽里,像只乖順的小狗,段乞寧沒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阿努的臉紅得像柿子,他曲起穿長靴的腿,攙扶、指引著段乞寧走出氈包。
雪州清透的風裹挾著陽光撲向她,段乞寧被銀裝素裹的大地恍惚了眼睛,緩了一會後,族長領著族人們前來,給予他們一行人最隆重的歡迎禮。
朱可瑛也差不多打扮好了,給她梳洗打扮的是個年長點的哥哥,儒雅中帶點野性,把朱可瑛迷得七葷八素的,以至於她一出氈包,就圍著哥哥又是學騎馬又是學二胡的。
段乞寧一打聽才知道,給她們梳洗打扮的男人那都是部落里精挑細選的雛,可能家境貧寒落魄了點,但容貌卻是一等一的。
能被京晾一帶的女娘們看上帶回內陸,那是他們的福氣,比在雪州打一輩子獵放一輩子羊要強。
阿努多少也是明白祖父輩們將他推舉過來伺候段乞寧的良苦用心,只是他涉世未深,純樸的眼神在看到朱可瑛挑。逗哥哥的曖
昧舉措後瞬間變得無措和閃躲。
一邊苦惱著他也要對段乞寧這樣嗎,一邊朝那個漂亮女人釋放邀約的信號,「姐姐,前面有小羊,你要去看嗎?」
「小牙?什么小牙?」段乞寧故意學他說內陸話的口音,「小牙哪有你可愛呀?」
阿努窘迫得紅了臉,害羞得撓了撓自己的頭,但還是鼓起勇氣去牽她的手。
他的手火熱火熱的,段乞寧沒掙脫沒拒絕,才往小羊羔所在的牧圈踏兩步,身後傳來熟悉且清冷的聲音,「寧姐姐。」
段乞寧駐足回首,雪州兒郎打扮的崔小少爺剛出氈包,清凡脫俗的容貌讓一切銀川雪色都黯然失色。
崔錦程立在陽光下,完美到似誤入凡塵的仙人。段乞寧和阿努等人同時愣了有好久才回神。
他的鼻尖被風吹得一點點紅透,昳麗的瞳眸盛滿雪景的亮光正含情脈脈地和她對視著,讓段乞寧覺得她此刻應該和他說些什麼,但事實上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場面而一度僵持著。
還是阿努打破尷尬,刻意鬆開手,和崔錦程行了個平輩禮,「你好,哥哥,叫我阿努就可以了。我和姐姐要去看小羊,你要一起去嗎?」
第33章
崔錦程的眼眸在段乞寧身上短暫停駐,但很快低垂而下,他也朝阿努福身行了個平輩禮。
「可以嘛?」他小心翼翼徵求意見。
段乞寧見他乖巧,頷首一應。
一行人往羊圈的方向去,半路追出來個玉梢公子。
自那天被段乞寧羞辱,連滾帶爬逃出她的房間後,玉梢公子沉寂了多日。
此去晾州山高路遠,朱可瑛預支定金在花樓那頭,怎麼著都是要把這尊花魁送回去的,故而玉梢公子與其他花樓小倌一樣,隨段乞寧等人一同被帶到部落。只不過玉梢公子可沒有一人一方氈包這樣的榮寵,他身份低微,只得和小倌同吃同住,五六個人擠一間房。
小倌和小倌們之間也少不得攀比,尤其知曉花魁公子在寧少主跟前吃癟的事情,一個個越發不把玉梢公子這個老頭牌放在眼裡,明里暗裡地擠兌他,玉梢公子在部落的日子愈發難過。
他有多次想衝去求段乞寧回心轉意,但縷縷都被她身邊的男人刺激到打退堂鼓。
論身材,他不及阿潮半分,論臉蛋,崔錦程完完全全將他秒殺。
每日他醒來,腦海中就會自動回放段乞寧嘲諷他的那句「比你聽話,比你乾淨,比你漂亮」。
將他的自尊心磨了個粉碎。
這次他終於鼓足勇氣踏出氈包,實在是因為受到的打擊頗深——與他一道從晾州城來的小倌,平日在花樓里不過是最末等的鴨,近日不知從哪攀到高枝,處處炫耀他的首飾珠寶不說,還逢鴨就道女主顧許諾替他贖身的事,甚至還煽動同住的其他小倌巴結他,一同擠兌玉梢公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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