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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正常的一天,賀執墨照常回到家中,一向恩愛的爹娘突然起了爭執,他不明所以,單梧並未過多解釋,只丟下一句:「你爹變了。」然後甩袖離去。

後來賀執墨觀察發現,他爹確實是變了。

他爹本來只是一介文臣,因著對娘的不懈追求,這才能將武將世家出身的娘娶到手,雖說成他有每日鍛鍊,但畢竟和娘不是一個水準。說句難聽的,賀執墨單手就能把他掄倒。

可現在……

賀執墨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抬頭去看不遠處的男人,他逆著光,臉完全藏在黑暗中,氣質全然大變。

「文承,你還得繼續練啊。」

「爹說的是。」賀執墨低聲回應,眼眸悄悄沉了下來。

他去找單梧,單梧坐在梳妝檯前,手撐著頭,一臉發愁,「墨兒,你說你爹會不會遭遇不測了?」

賀執墨無法給出回答。

西宥帶著她的一眾小夥伴來到侯府,她氣鼓鼓的,非拽著賀執墨往外走,「賀大哥我今天受了可大的委屈!今天你說什麼都要為我做主!」

賀執墨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院子,依稀還能想起單梧揉著太陽穴嘆氣的樣子,他再去看西宥,苦笑道:「歲歲乖,賀大哥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和他們去玩好不好?」

陳臻抱著手站在一旁,對李擇言說:「她能有這麼好說話麼?」

李擇言站著昏昏欲睡,「你看我不就知道了?」

西宥眨眼,賀執墨感覺她應是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什麼,不然她不會答應他的請求,賀執墨不知為何,心裡無端感到潮濕一片。

西宥拉著李擇言他們離開,賀執墨望著她的背影,說不出什麼感受。

事後賀執墨聽說他們進山把野雞窩捅了個底朝天。

一群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山,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要去抓什麼犯人,結果他們在上面待了三天三夜,出來卻人手一隻雞。

這在外人眼裡是一件很荒誕的事情,於賀執墨而言卻是習以為常,這必然是雞的不對,可惜他沒能參與其中。

賀執墨那時候不明白,他看著西宥的背影時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後來他一人來到荒漠寒原,望著頭頂的月亮,不知不覺眼淚慢慢浸濕眼眶,他觸到滿臉的淚,終於明白當時的感受。

或許在那一天起,他就預感到了他們的未來——他無法陪伴歲歲長大,他無法授予她單家槍,他也無法和她一起相互變老。

那時候他的心裡就為此下了一場雨。

可他那時不懂。

賀執墨投軍征戰,借征戰的名義搜尋父親異樣的原因,他走遍大江南北,在軍中的稱呼換了一個又一個,漸漸的,他發覺自己已離開歲歲許久。

她還記得他嗎?

賀執墨看著高燃的篝火,孤獨感油然而生。

再接觸到她的消息是在抗擊南蠻的一場戰役中,賀執墨看到李擇言時還有些恍惚,他聽到這個名字還以為是重名了,沒想到真的是他。

李擇言已經褪去稚嫩,舉手投足間不再是孩提那般稚氣,賀執墨不由想起歲歲,她同李擇言一般大,現今也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她必定是美極了的。

李擇言笑著搭上賀執墨的肩,「賀兄,真的是你啊,我們有好久不見了吧?」

賀執墨冷淡點頭,李擇言倒也沒被他的反應嚇退,而是哥倆好一般拉著他往營帳走,邊走還邊說:「賀兄可還記得柚子?就是成天追在你屁股後面喊你賀大哥賀大哥那個呆子。」

賀執墨抬手拍上李擇言的手背,李擇言呼痛,「我在京中不能說她一句壞話,來到這也不許我說,還讓不讓人活了?」

賀執墨瞧他說得情真意切,想來是在京中受了莫大的委屈,忍俊不禁,「歲歲她……」他頓了一下,笑意淡下來,表情落寞,「她還好嗎?」

「好啊,她好得不得了。」李擇言掀開帘子,邀著賀執墨進去,「阿臻當了太子後她的日子就更好過了,賀兄你不知道,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阿臻也得給她摘下來。」

李擇言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誇大其詞,特意列舉了幾件事,賀執墨安靜地聽著,只覺心裡一陣酸楚。

他想,他本該參與其中的。

擊退南蠻後,李擇言率軍離開,臨走前他問賀執墨有什麼要他幫忙捎給西宥的,賀執墨搖頭。

遠望著京軍離去,賀執墨沉默走回營帳,掀開帘子,他腳步一頓,就這麼停在原地。

兩息後,拔足狂奔。

他不後悔背井離鄉尋找線索,也不後悔從此在歲歲的生活中變成無名氏,他只是遺憾,他只是遺憾!

明明你想要的那顆星星,我也可以給你摘。

賀執墨摔落下馬,抬頭看,是一輪潮濕的月亮。

他壓下心頭無限蔓延的苦澀,重新投入到新的征程中。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最關鍵的線索。

京城,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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