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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沈時臻跪在寒玉床上,魔紋如荊棘般纏繞著他的經脈,他卻笑著,將本命劍一寸寸刺入心口:「這樣……你任務就能完成了嗎?」

鮮紅的血液,順著劍鋒滴落,在寒玉床上綻開一朵朵詭異的花。

槿鶯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直到她驚恐地從噩夢中驚醒。

冷汗浸透了她的寢衣,髮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她指尖顫抖,仿佛那裡還殘留著夢境裡黏膩的溫度。

「只要你想要的……」

夢中人的唇形在記憶里無聲翕動,染血的劍柄被他親手塞進她的掌心,連帶著胸腔里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我都給你。」

那場噩夢如附骨之疽,令槿鶯的腦海里總是揮之不去地浮現起夢裡那溫柔得令人心碎的眼神,以及他一遍又一遍,沙啞的詰問——「為何不願相認」。

一個月後,就在槿鶯終於快要淡忘掉這件事時,她被裴雲昭親自找上了門。

他站在她面前,那雙向來含笑瀲灩的狐狸眼此刻蒙著層灰翳,素來梳得齊整的發冠也略顯狼狽地歪斜著。

「時臻中毒頗深,已經七日未醒來了……若是再無法醒來,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裴雲昭的聲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麼硬生生截斷,顫抖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留影珠。

畫面里沈時臻蜷縮在寒玉床上,墨發如瀑散落。他雙眸緊閉,膚色蒼白,幾乎透明。若是忽略他四肢上沉重的玄鐵鎖鏈,他安靜得像是具冰雕,沒有一絲的生氣。

「他怕自己入魔失智再次傷到你,就把自己用玄鐵鎖死在寒玉床上……就像這樣,一直蜷著,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

槿鶯的呼吸驟然一滯,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連聲音都變得乾澀:「那個毒為何這般厲害,竟一百五十年都未曾消解……」

「你竟真以為,當年那毒能困住煉虛境修士百餘年?」裴雲昭苦笑,「他如今中的是婪夢草毒。這毒遠不如當年兇險,輕微的毒素,身體尚可自行排解,可一旦沾染,便極易成癮。他服用了五十年……」

「為何……?」

槿鶯心中隱隱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裴雲昭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像是揭開一層層塵封的真相,反問道:「你知道他為何會墜魔嗎?」

「因為你的死,他產生了心魔。為了救你,他不斷施展禁術回溯時光,試圖改變過去……可每一次回溯,都會讓魔氣更加失控……直到最後,他再也無法回到過去,只能靠婪夢草續命……」

這一刻,槿鶯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突然無法呼吸了。

她從未想過,沈時臻竟會為了她走到這一步。

他不惜墮入魔道,沉淪於無盡的痛苦和執念之中,竟只是為救活她。

——你離開的一百五十年,我踏遍了四界。我剖開過鬼蜮的奈何橋,闖進過妖界的輪迴井,甚至斬殺了噬魂幡里的十萬惡靈……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找不到你的一縷殘魂。

世人一無所知的百年時光,世人皆以為閉關的百年時光……

那個背負天命的劍骨之身,那個世人仰望的天之驕子。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施展禁術,只是為了尋回她的一縷生機。

直到一百五十年後,他終於見到了她。

回應他的,卻只是更深的絕望和痛苦。

「婪夢草會讓人沉溺在最渴望的幻境裡。」裴雲昭的聲音愈發沙啞,「一次又一次沉淪後,中毒便會越來越深……直到再也醒不過來。」

「這七日時間,我只在昨夜,成功冒險進入了他的識海。但在發現入侵者後,他很快就把我趕了出去,此後他的識海豎起高牆,再也無法闖入……」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裴雲昭苦澀道,「那時我才明白,他不是中毒太深無法自我甦醒,而是……不願醒來。」

「劍骨之身、救世之主,他自小便是這麼長大的。世人將所有的期望與重擔都壓在他肩上,仿佛他生來就該為這天下而活。直到,這世上不再只有他一人擁有劍骨之身……而這個世道,同樣容不下他這個墜魔者。」

「往昔那些沉甸甸的盛名,成了再也扛不起的重擔,他已然失去了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而他更不願淪為被魔氣肆意操控、喪失自我的傀儡,才有了想要了卻一切的念頭。」

「所以,我想到了你。」他目光灼灼地望向槿鶯,「他心心念念想見的人近在咫尺,他是否……就願意醒來了……」

「待他醒來,我定會竭盡全力壓制他體內的魔氣……所以……」他的聲音嚴重地哽咽,近乎哀求道,「就當是騙騙他也好……能不能,先讓他醒來……」

【宿主!這世界本就不該同時存在兩個劍骨之身,沈時臻本就該在一百五十年前殞歿。既然他有求死的念頭,那正好……省得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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