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怕林清如不信,他又惶恐地說道,「我還聽到她像是在我耳邊嘆氣一般!嚇得我趕緊又把油燈點亮來!結果燈一亮不要緊,我居然發現窗戶上有個影子一閃而過!我當場就被嚇軟了腿!」
他哆哆嗦嗦的,神情驚恐,「一定是王阿媽的鬼魂尚未走遠,還在四處遊蕩呢!」
林清如一聽這話,不由得眉頭緊緊皺起,「鬼魂?人影?還有別的什麼嗎?」
王元義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別的就沒見什麼了……只是她有幾個包袱散在床上的,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知怎麼又自己吊死了。」
「然後呢?」
「我當時嚇得腿肚子都軟了。但又想到還欠著葉家銀子,於是……於是就……」
說幾次,王元義明顯有些猶豫,遲疑地看了林清如一眼,還是開口說道:「就將床上和櫃中的金銀珠寶帶走了……」
「你懷中的金銀珠寶就是這樣來的?」
王元義小心翼翼覷著林清如的神色,訕訕回答道:「是……」
雪茶哼了一聲,嘲諷道:「你膽子倒也不小麼,撞了鬼也不忘帶了金銀首飾?」
林清如見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於是冷眼看著他,眼神鋒利如刃:「不對,你還是沒說實話。」
王元義一聽,忙砰砰磕頭道:「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鑑啊!」
「那小杌子上的腳印,你怎麼解釋?」
王元義青紫的臉上露出片刻的遲疑來,他抬頭打量一眼林清如的神色,終究是狠狠咬了咬牙,說道:
「王阿媽身上……有一塊祖傳的好玉……」
「什麼!」雪茶瞪大了杏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元義,「你是說,你踩著小杌子,只為了去她身上那塊好玉?」
見王元義悻悻點了點頭,「她吊得太高了,我取不到。只能踩在小杌子上。」
雪茶一想到黑燈瞎火之中,王元義在尚有餘溫的屍體上摸索尋找,只為了身外財物,只覺得頭皮發麻匪夷所思。
「你不是見鬼了?嚇得腿肚子都軟了?怎麼還有膽子去死人身上偷東西?」
王元義咬著嘴唇,雖然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樣子,語氣里卻帶著幾分理直氣壯來,
「也不算偷……王阿媽說了,這塊玉以後要傳給我的……既然她都死了,我拿走也沒什麼不對的。」
林清如聲音清冷,「你是她義子,若真見她自盡,為何不好好安葬?反而踩在小杌子上拿她身上的玉?還卷了金銀就跑?」
王元義狡辯道:「我原是想將她安葬來著!只是葉家實在催得急,當時不交了銀子去,若是將我送上公堂,我如何還能提王阿媽披麻戴孝呢。所以……所以我便想著,交了銀子再回來也不遲……」
雪茶冷哼著譏諷他,「你倒是孝順。」
他抬頭望向林清如,驚慌的雙眼中又擠出幾滴眼淚來,
「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真是她自己吊死了!真不關我的事啊!」
「那一開始問你,你為何不說!」
王元義撓了撓腦袋,面露苦色,「如何能說得清楚……我當時本就拿了東西從王阿媽家出來,若真以為人是我殺的,可怎麼好……」
林清如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說著,她吩咐值守將人帶了下去,囑咐道:「單獨將其關押,這段時日不許人探視。若是有人提審,也得前來稟報。」
「大人,您認為是不是王元義殺的人?」待得王元義被帶走,雪茶輕聲問他。
林清如微微沉吟,「還說不準,他話里倒是沒什麼漏洞,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雪茶歪著頭想了想,「其實也有漏洞,若王牙婆便是寅時三刻前死的,那村民見到的窗邊人影是誰?」
「也未必就一定是王牙婆。」林清如凝眸沉思,袖長手指輕輕點著桌面,「月黑風高,屋內燈光昏暗,照出人影映在窗上,怎麼就一定能確定是王牙婆呢?」
「大人的意思是?」
「你剛剛沒聽王元義說,他撞鬼了。」林清如眉眼低垂,似是沉思,「如果他沒說假話,那麼他撞見的鬼,會不會是……」
雪茶猛地驚叫出聲,「是兇手!」
林清如沉著臉點點頭,「王元義心虛膽怯之下,下意識認為那是女鬼。也就是說——」
她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很有可能,兇手一直在暗處窺伺著王元義的一舉一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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