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關於容朔的疑竇之處,似乎突然有了明晰的答案,「是從一開始吧。」
容朔依舊只是揚眉看著她,輕笑不語。
林清如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她如同方才的容朔一般,只自顧自地說道:
「去宋阿婆家打探的人,是你吧。
從劉府劫走小瑩的人,大概也是你的吩咐。
抓住孫榮那一晚,你一早便知道他會在那裡出現了吧。
還有杜梁,他能那般全盤托出,也是因為你的緣故吧。」
所有一切看似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小瑩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孫榮的順利抓捕,還有杜梁的如實告知。
但凡關於容朔,都是這樣順利得無以復加。
是容朔有意為之。
甚至於自己佯做糧商、假意接近,在容朔眼裡可能不過是個笑話。他冷眼看著自己的表演,卻從未戳穿。
林清如甚至覺得,比起蘇鶴毅,他更像背後那隻無形的手,在自己失去線索之際,在推動著自己往前。
可是,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參與到這一片渾水之中。
不得不承認的是,容朔給於的線索是及時而關鍵的。但是她絕不會認為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幫她。
林清如眸色冷清,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其實我很想知道公子的目的。」
容朔卻只是輕輕一哂,「來日方長,姑娘會知道的。」
他總是這樣神秘。即使已經看穿他的身份,也看不穿他的人。
林清如露出一如既往的執拗與倔強,「不如請容公子明白告知。」
「姑娘確定要聽?」容朔卻突然彎著眼睛笑了,似乎是發自內心的模樣,
「若我說,我心悅於姑娘呢?」
第68章 被人自盡
林清如腦中嗡地一聲炸開, 將那些難以釐清的思緒瞬間炸得七零八落。
她沒想到容朔會這般巧言令色,為了逃避這個問題,竟會以這樣荒唐而無恥的理由搪塞。
擾亂心神, 著實可惡。
她幾乎記不起來自己是以怎樣匆忙而敷衍的方式匆忙離開了花間樓。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容朔彎眼輕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景才上前, 他漫不經心的神色中無端帶著危險意味。
「方才林姑娘進來, 為何不通報?」
景才被他眸色掃過, 只覺頭皮一緊, 從脊背之上竄起難捱的壓力。他吞了吞口水,艱難說道:「是小的未曾察覺。殿下恕罪。」
「京中形勢暗流洶湧,外祖派人前來, 本就容易點眼, 你們還這般不當心?」他眼眸微微眯起,語氣只是雲淡風輕,「自己去領罰吧。」
「是。」冷汗涔涔的景才還未離開,他又像是想起一事, 吩咐道:「這段時日我或許得出去一趟。你記得安排好店中事宜。」
「殿下是想同林大人前去蘇陽?」
容朔眉間微微一挑,未置可否。
景才不敢多說些什麼, 只是覺得越來越看不透殿下心中所想了。
林大人斷了那些人的羽翼, 應該已經被緊緊盯上, 若是此刻再與林大人接觸甚密, 豈非無端讓人起疑他們已成一派, 多年的韜光養晦都已白費?
而容朔在他退下之後, 嘴角輕笑逐漸斂去。他當然知道, 林清如必然已經被盯上, 此去蘇陽, 未必不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他只是想保證她的安危。
而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句心悅之語,並非戲言。
林清如回到府上,看見雪茶正在一應安排外出事宜,收拾包袱,問道:「可都安排妥當了?」
雪茶點點頭,「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小瑩呢?還是不記事嗎?」
「也已經安排專門的人好生照看了。」雪茶眉間有隱隱的憂愁之意,「雖說這段時日吃藥針灸,卻總還不見起色,對於被拐賣之後的事情,記不起來一星半點。」
林清如輕輕嘆了一口氣,「她若是記不起來,也別太勉強,反而惹得她心下焦慮。只要身體無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