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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姑眼中有強忍的淚水,而林清如亦覺得憤怒。

令宛貞什麼也沒做錯。她甚至是這起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

可是,她也是這起事件中,命最不值錢的那一個。

如此,令宛貞與這三家的糾葛似乎已經明晰眼前。作案時間幾乎也一應對上,每一起案件,都與令宛貞的悲慘遭遇有關。只剩下事件間隔周期的相關疑點。

然而還有一個人呢?那個秋姑口中,同樣該死的潘辰茂。

她聽秋姑緩緩說道:「阿宛被剜眼送回家以後。她的父母都傷心壞了。她妹妹氣急之下,前去衙門報官。卻數次不曾被受理。或是說她訴狀不清,或是說她狀師不得。總是,都是敷衍。」

林清如聞言眉頭緊緊皺起。

潘辰茂這般舉動,必然是收了湯家的銀子,與之沆瀣一氣,故意為之。這才不曾受理其訴狀。

「可哪裡請得到狀師呢?蘇陽幾乎是他們的天下,他們不過輕描淡寫一句話,誰還敢輕易出頭得罪了湯家?」

他們隻手遮天,倒是換湯不換藥。林清如冷笑,大夫也是一樣。

「只是,她妹妹最終還是聘好了狀師,寫好了訴狀。」秋姑抬眸看向林清如,「大人,您猜猜是誰。」

林清如對上她的視線,「誰?」

「便是那個被他們推上了刑場的秀才,喬康年。」

第98章 身形細節

只聽得秋姑冷笑一聲, 「好人沒好報!大人,你說這算不算也是一場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林清如聞言幾乎是立刻敏銳地察覺到,她知道喬康年不是真正的兇手?

「你知道誰是兇手?」

秋姑沒有猶豫分毫, 「我不知道。」

她腦中浮現起想起那晚宴席,阿宛被要求去織補鳳仙裙,她一時忿忿嘴快, 替阿宛抱怨了兩句。

「湯小姐分明是有意折騰你。那鳳仙裙的繡線要劈成八股, 眼下這麼晚了, 哪裡看得清?飯沒吃上一口不說, 眼睛怕是也熬壞了。」

阿宛只是笑眯眯地握著她的手,反是安慰她,「無妨, 我多做些活計, 也好多攢些錢下來,最近家中又添了開銷呢。」

秋姑幾乎從來沒見她有過任何抱怨。阿宛在煙火綻放之下的臉頰顯得溫柔而絢爛,她輕輕嘆了口氣,「你家中又添了什麼開銷?你弟弟又要考學了?」

「不是。是宛淑。」她眉眼彎彎, 喜上眉梢,「宛淑得了樓大夫的青眼, 要收她做徒弟呢。」

「是那個十里八鄉都出名的女醫樓大夫?」秋姑聞言先是一怔, 隨即也跟著笑起來, 「那是好事啊!誰不知道樓大夫心善, 醫術高超, 收費也少。在我們鄉里, 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她呢。」

「是呀。」阿宛眼尾綻放出溫和的笑意, 「雖說樓大夫心眼好, 不收宛淑的學徒費。可我們也不能白吃白拿的不是?更何況樓大夫都說了, 宛淑天分好,日後她自己學得本事,開個小藥鋪也是好的。」

一朵朵煙花盛放,在這絢爛的夜空之下。面對湯家的浮華奢靡,她們是那樣不起眼的小人物。小到只需要這樣一點點,便足以幸福。

她也為阿宛感到幸福。

「你說,我不努力攢些銀子,能行嗎!」阿宛臉上洋溢著笑,抱著鳳仙裙離席。

腦中畫面不斷閃過,秋姑直視著林清如眼睛,再次篤定地重複強調,「大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兇手是誰。」

林清如並未追問她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秋姑敦厚的臉上露出譏諷的冷笑,「宛淑將衙門的堂鼓都敲破了,知縣老爺才不情不願地受理了她們的案子。

可那又如何呢?高堂之人冠冕堂皇,不過是說阿宛是湯家家奴,家主自有處置的道理。雖說下手中了些,可萬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到底沒有出了人命,草草了事也就罷了。」

她臉上的冷笑不減分毫,「好一個有因才有果。而今日三家惡人死狀難堪,大概也是有因才有果吧。」

而林清如幾乎可以猜到這樣的答案。

潘辰茂與這三家土地主朋比為奸,又怎會認真追究一個繡娘的冤屈?只怕是收了湯家的銀子,敷衍一番也就罷了。

林清如突然覺得,秋姑其實說得並沒錯,他們的確該死。

事實上,作為秉公執法的判官,她是不該有這種想法的。理智告訴她,她需要帶著絕對的客觀介入案件之中,不摻雜絲毫的個人情感。

可是,若是沒有情感,人還算人嗎?

律法的公正有時候並不能惠及每一個人。比如令宛貞。

她的妹妹最開始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擊鼓鳴冤的呢。大概也是希望在公堂之上,高堂明鏡,為姐姐求得最後一絲公道。

只是這蛇鼠一窩,她們到頭來辛苦一場,不過是竹籃打水,心中的希冀終究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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