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訣便湊下去在沈恙的側頸聞了一下,很香,屬於上將身上獨有的味道,那點精神力早就隨著時間的推逝而消散了,陸訣這樣說也是報著私心的。
他垂眸如是回道:「現在沒有了,大抵是您沐浴了的緣故。」
「嗯。」聽到陸訣這樣說,沈恙才覺得舒心一些。
他那時候當著瞿燕的面假死,便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順便斷了瞿燕的念頭,只是沒想到這都多少年了,瞿燕還念著他。
他莫名心煩起來。
身後的陸訣吹完了頭髮,看著沈恙煩心的模樣,他便放下了手頭的吹風機,主動伸手去替沈恙按揉起了太陽穴。
陸訣手法極好,沈恙倒也享受起來了,他十分愜意地閉上了眼。
「他喜歡老師,是麼?」陸訣講話小心翼翼的,是用的試探的語氣。
沈恙又掀開了眼皮,覺得今天的陸訣有些反常,往常的話,陸訣不是該哭唧唧地,或者又發了瘋一樣地質問他那些有的沒的麼?
「誰知道呢。」沈恙輕飄飄地回應了一句。
可陸訣的確沒什麼危機感,他看得出來沈恙不喜歡那個瞿燕,甚至不想看見他,這樣的人做他要提防的對象實在不夠資格。
「那就不想他了,您不要為他心煩。」陸訣看沈恙實在是煩心,便不打算繼續給沈恙找不快。
誰知道沈恙卻緩緩啟唇,主動道:「我以前,為了爬上某個位置,利用過他的感情。」
明明是不道德的事,但是沈恙卻說得輕描淡寫地。
「但是他喜歡我的臉,我喜歡他對我的價值,這不是公平交易麼?」沈恙撅了一下唇角,原來在沈上將的認知里,這算是一筆交易。
陸訣垂下眼睛,看著沈恙鬆軟的發頂,以及長得過分的羽睫,輕輕一笑,他溫楚道:「當然是公平交易,是他越界了。」
他迎合著沈恙的話。
「所以你也要明白,你總做讓我不順心的事,我卻沒有拋棄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於我也是有價值的。」沈恙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還是用最平靜隨和的語氣說出最冰冷的話。
他覺得陸訣也該像瞿燕那樣,生氣,難過,憎恨卻又無可奈何。
可陸訣不這麼想,畢竟,沈恙說話不是一貫絕情難聽麼。
他聽罷,停下了給沈恙按摩太陽穴的動作,隨即來到沈恙跟前,單膝跪在了地上,在沈恙不明所以的時候,仰起頭看著沈恙深不見底的深邃眼睛,露出真誠的表情開口說:
「如果學生有被您利用的價值,那是學生的榮幸,他瞿燕抓不住這樣的榮幸,學生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