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陸訣去了哪裡,司徒嵐對外的託辭是陸訣去外星留學了,白稚對此也並不懷疑。
他這句話說完,從未搭理過他的沈恙突然抬起了頭,眼睛望著他,白稚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結巴問:「您,您,怎麼了?」
沈恙緩緩啟唇,聲音沙啞:「連你都看出來了嗎?」
他說完了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在別墅里,已經幾天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沈恙是軍人,他比大多數人更容易敏/感到這場戰爭的局勢,早在第一次衝突之後他就看出來了,直至現在,他已經完全意識到,如果哈羅星沒有一次轉折性的反擊,後面的戰況只會越來越糟。
「我,哎呀,您是知道我的啊,我就是個醫生,瞎看看又隨便說說的。」白稚看著沈恙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急忙找補。
沈恙扯了一下嘴角,對啊,連白稚作為一個醫生都看出來了,陸訣能解決嗎?
沈恙重新垂下了眸,任由白稚給他換紗布。
肩上的繃帶被緩緩地掀開,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白稚眉頭緊皺,他看得都覺得自己後背隱隱作痛,沈恙卻吭都不吭一聲。
「傷口有些深,您一定注意不要感染了。」白稚將藥粉撒了上去,感受到沈恙後背僵了僵,他小聲提醒。
沈恙頷首。
白稚很快就換好了藥,他將自己帶來的藥裝在藥箱裡面後,就開始去幫沈恙把家裡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有路易十七在,別墅沒那麼多需要收拾的地方,白稚很快就收拾好了。
臨走時他和沈恙打了一聲招呼,沈恙也只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白稚見沈恙還在看新聞,再次嘆了一口氣,隨即小心翼翼地將門帶上離開了。
不久,沈恙光著腳踩到了地面,向著餐桌走了去,他光著腳在地面走並不冷,因為他後背受了傷,一個人在別墅又不方便,所以乾脆就沒穿裡衣,只將別墅里的溫度調得特別高。
他用右手將桌上的日曆拿了起來,上面是一道道劃痕,直至今日,還差十六天這一頁就沒有了,再翻篇就是新的一年了。
沉默了許久,沈恙將日曆放了回去,重新回到了沙發上坐下。
陸訣是秘密回去的,老統領死亡的消息卻已經傳了出來,可沈恙到現在都沒有陸訣的一丁點消息。
你說的新年回來,是不是也是騙我的呢?你不回來了嗎?陸訣。
——
如沈恙猜想的那般,新年前夕,除夕夜,外面又下起了小雪。
沈恙的手好了大半,但還是不能提重物,臨近的那些別墅,門前已經掛上了紅燈籠,門前的樹上也掛上了彩燈,更別提別墅裡面裝扮得有多喜慶了。
沈恙倚在別墅門框邊,看著雪花慢慢地掉落下來,別墅前面的路燈是昏黃色的,雪花落下來,都被染成了暗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