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訣沒有上前去,只靜靜地看著沈恙。
直到助理上前來,他才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兩天,沈恙也從重症監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人也在那天夜裡醒了過來。
那晚助理剛好出去辦理沈恙的住院手續,於是只留了陸訣一個人在病房守著沈恙,他一手握著沈恙的輸液管,然後整個人都趴在旁邊睡著了。
沈恙艱難地掀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白熾燈是重影的模樣,他緩了好久,才定神看清頭頂的燈。
床頭的儀器不時發出「叮——」的一聲。
沈恙慢慢偏過頭,就看見身邊已經睡著了的陸訣,陸訣睡覺的模樣很是乖巧,像一隻小金毛,口水順著嘴角留下來,白色的床單染上了水漬。
沈恙手指動了動,覺得渾身都疼,特別是左手,這隻手簡直就像被千斤重的玄鐵壓著一樣,痛得沈恙皺緊了眉頭。
他倒吸了一口氣,右手抖了一下,牽動了輸液管,也就驚醒了一邊睡覺的陸訣。
陸訣睡意朦朧地抬起了頭,毫無徵兆地對上沈恙清冷的眸子,他還愣了兩秒,接著欣喜若狂,站起了身,激動道:「老師您醒了!」
「您終於醒了!我現在就叫醫生過來。」陸訣是真的高興,他一邊說著一邊踮起腳尖去摁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老師醒了。」呼叫鈴剛剛接通,陸訣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對呼叫機說了起來。
於是沒兩分鐘,四個護士擁著兩三個主治醫師來到了病房,為首是白稚。
白稚看見沈恙這麼快就甦醒了過來,也表示很驚喜,他先是將在床頭的儀器的各種開關一一打開,然後低下頭輕聲去問:「您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恙眸色暗淡,冷靜搖頭。
白稚這才將沈恙臉上的呼吸機取了下來,然後接過護士遞過來的一隻注射器,白稚手腳麻利地準備將裡面的藥劑注射到了沈恙的手腕處的血管裡面。
沈恙人很瘦,所以血管也淺,陸訣看見白稚捏著注射器,注射針在沈恙的腕骨處四處尋找血管,陸訣光是看著就覺得疼,完全不忍直視。
反觀沈恙,一臉的平靜,針管在裡面尋找血管的時候,他甚至面不改色,只有額角和頸側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漬。
注射完藥劑以後,白稚才鬆了一口氣,「除了手腕那裡的傷,其他地方沒什麼大礙了,後面好好養傷就行了。」
「嗯。」沈恙頷首,目光清冷。
白稚接著說:「不知道您是出於什麼原因剜掉了光腦晶片,但這裡有一個壞消息,我們需要在你清醒的狀態下,重新為您植入光腦晶片,不能打任何麻醉劑。」
「什麼時候?」沈恙暗了暗眸,對此的態度過於平淡了。
白稚就說:「當然是越快越好,少統帥大人已經去聯繫研發部了,等他那邊取到合適的晶片,我們這邊就要加快手術進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