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嫿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關書桃:「我在這邊還有事情,你們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關書桃撇撇嘴巴:「好吧,那你到家了,發信息告訴我。」
「好。」
桑明嫿是在襄城上的大學,也就是在這裡她認識了周薄靳。
然後,愛上了周薄靳。
可這份愛,到最後卻無疾而終。
次日,桑明嫿先是在襄城逛了一下學校,後來又去了她和周薄靳常去的地方。走累了,便叫車回到酒店睡了一下午。
直到晚上睡醒後,桑明嫿在酒店附近吃了一碗羊湯粉,才開車回潞城。
果然如關書桃所說,潞城在下大雪。
潞城的雪很美,厚厚的一層雪鋪滿了整個巷子。
桑明嫿踩著油門,車輪壓在雪地里慢慢前行,可就在一剎那汽車熄火了。她心下一驚,準備下車查看。車門剛推出的那一刻,一股寒風噌得一下從縫隙中涌了進來。
桑明嫿感覺心口一陣寒意,她蜷縮著身子,從汽車裡走了出來。
巷子裡被大雪覆蓋著,積壓了一層很厚很厚的雪。樹枝上壓著一層層雪花,似是應了那句成語銀裝素裹。
桑明嫿穿著一雙黑色的雪地靴踩在雪地里,一腳下去很深很深。
她看著車輪陷入了一道很深的坑窪中,有點不知所措。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燈光「咣」的一下,對準她的瘦小的身材亮了起來。
桑明嫿忽地站了起來,朝著那耀陽的燈光方向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汽車旁邊站著一個人。
遙遙看去,那身姿看上去是個長得很不錯的男人。
桑明嫿覺得刺眼,她半遮著一邊臉。直到對面車主朝著她走了過來,他走過來時,她總覺得那人的身影越來越熟悉。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股嘶啞的聲線貫入她的耳中:「桑明嫿,你還知道回來?」
周薄靳花了好長時間,才打聽到桑明嫿的行蹤。他一早就知道桑明嫿今天會從潞城回來,這條路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他一早就在這裡等她回來。
只是,等了一晚上,桑明嫿才回來。
桑明嫿怔怔地看著她,早前就聽蘇語瓷說周薄靳出國了,可是他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潞城。
她不敢抬頭,這樣的畫面,她腦海里曾經幻想過和周薄靳重逢的種種畫面。
可是現在碰上,她卻不知道該以什麼樣方式來和這位前男友打招呼。
畢竟,當年提分手的人是她桑明嫿。
「車壞了,不知道找人修?」周薄靳瞄了眼她,故作冷漠地又看了眼她的車。
既然遇見了,就該面對現實。
桑明嫿終於抬眼了,抬眼的那一刻,正好和周薄靳對視上了。
「想看看什麼情況,再找人過來修。」桑明嫿說話時,她總覺得身上一陣滾燙,尤其是臉上那一片泛著紅。
只見,周薄靳脫去外衣,將那厚實的黑色羽絨服丟在她手上。桑明嫿心忽地怔了一下,溫吞著:「你把衣服上穿上,這樣會冷。」
她甚至都不敢喊他的名字。
周薄靳,多麼疼痛的一個名字。
他沒搭理桑明嫿,利索地捲起衣袖給桑明嫿看車。雪越下越大,周薄靳的前燈閃著耀眼的光芒,那漫天的雪花隨著陣陣寒風在燈光中翩翩飛舞。
片片雪花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周薄靳黑色羊毛衫上儘是白色雪花印跡。
桑明嫿咬了咬嘴唇,看著周薄靳這麼不計前嫌幫她修車。她也不計前嫌的走到車上找了一把傘,順便把他的衣服丟進車裡。
她撐開傘,站在周薄靳旁邊。周薄靳微微抬眸看桑明嫿,那一瞬間眸光里溢滿著柔和,可桑明嫿卻躲開了周薄靳的視線。
兩人就這樣在雪花吹打的畫面下,足足站了十分鐘。
桑明嫿覺得身上不太舒服,身子搖搖晃晃。一時之間,她沒撐住,一手撐在車板上,漾著的眸子也黯然下來。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卻處處在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桑明嫿有點不受控制的打了噴嚏,周薄靳將車門蓋上。又從桑明嫿車裡拿出了自己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感冒了,就多穿點兒。除非,你在我面前裝委屈。」
桑明嫿鼻子紅紅的,強忍著淚水,「我沒有。」
周薄靳一向毒舌,桑明嫿也早已習以為常。她分得清周薄靳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現在根本沒什麼立場和他說話。
周薄靳看著她整張臉紅撲撲的,一下子心揪了一下。為什麼她和以前一樣,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