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攥緊手心,直到手掌被手錶碎片扎疼。
「蔣叔,那是什麼?」程喬的眼神被一點明黃色吸引。
蔣父和紀鑫紛紛望向他指的方向。
蔣父手心裡的手錶殘骸中露出明黃色的邊角。
撥開一看,是一張黃色符紙。
一見光,紙上的硃砂迅速風化,符紙無風自燃。
三個人露出詫異的表情。
程喬是單純的驚訝。
紀鑫想起之前蔣文杰特地帶著「大師」來他家給他祛除煞氣,順便帶走了這塊手錶。
蔣文杰出事難道不是意外?
紀鑫無端想起自己前段時的遭遇,看著符紙自燃後剩下的灰燼覺得有些發冷。
……
張家。
張景韞手邊放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一手翻閱從藏書閣里借出來的典籍。
突然,手機響了一聲,張景韞翻書的手停住。
手機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哪位?」
對面的人:「張大師,我姓蔣,昨天去張家找過您。」
張景韞想起來了,是那對請他去給一個人祛除煞氣的父子。
「我知道,你有什麼事嗎?」
「大師,我兒子今天出了意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您還記得昨天那個手錶嗎?我在他的東西里看到這塊手錶了,被人踩踏碎了,但裡面有一張符,我一拿出來它就化成灰了……大師,我兒子發生的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原來是為這個事啊。
張景韞心頭沒有一絲波瀾,他甚至又翻了一頁書,說:「是啊,它來索取報酬了。」
「什麼報酬?」
「請它做事的報酬。」張景韞語氣不緊不慢,「人拿了報酬就要做好給報酬的人的交代,但有些東西卻不然,只要用了對方,無論事成與不成,它都要取它認為自己應得的報酬……」
「煞氣被解除了,就無法從附著煞氣的人身上取東西,這麼一來,要得到報酬就只能從驅使它的人身上拿了,這也是銀貨兩訖的意思。」
「可……這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呀?憑什麼讓他變成這樣啊?」
「蔣先生有此疑問,就得回去問問令郎在這件事裡扮演的角色了。」張景韞不咸不淡的說。
聽他這麼說,蔣父急了,也不管兒子是不是有什麼瞞著他的,急急說道:「大師,你昨天可沒說有這麼一回事啊?我兒子現在還躺著呢,你……」
「蔣先生,」張景韞眼神沉下來,聲音變冷,「容我提醒你一句……」
「……昨天既然能找到張家來,你應該也是張家多年的老客戶了,張家的規矩,你不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吧?」
蔣父一噎,久久說不出話。
張景韞卻沒了和對方理論的興致,徑直掛了電話。
第20章 見面
張景韞掛了蔣父的電話,默默發了一會兒呆。
被這麼一番打擾,他也看不進去書了。
但張景韞完全沒有被這一通電話占據思緒的煩惱,他的腦子裡現在全是有關鳳凰山的記錄。
那本有關禁忌的古書上提及鳳凰山是用一種警示後人的筆觸描寫的。
上面寫道「京城之南有山名曰鳳凰,地勢奇佳,山清氣朗,天然為陣,堪為天地牢籠,鎮壓至邪至惡。玄門中人切記,不得在此山附近動用術法,否則引動邪祟,將為正道玄門第一等罪人。」
看到這段記載,張景韞心內好奇,查找了無數古書典籍,漸漸拼湊出了一些零碎的細節。
據說數百年前世間有個至邪至惡的邪祟,在人間興風作浪。有人將它抓捕並封印在有天生牢籠陣法的鳳凰山上,派遣專人看守。此邪祟實力強大,一道放出,可能再次為禍人間。
為此,玄門正道定下規矩,不得私自上山,不得在山內動用靈力、使用術法,因為老一輩的玄門長輩對此十分看中,對門下看管嚴格,久而久之,後來的玄門子弟對鳳凰山諱莫如深,輕易不再踏足。歷經無數年的戰火、紛爭天災、人|禍,不少記載失傳,許多人也忘了鳳凰山的傳聞。
張景韞慢慢咀嚼著古書里的隻言片語,腦子裡想到了那個據說出身鳳凰山的道士。
書上說,鳳凰山上封印的邪祟有專人看守,那個年輕姓謝的道士會不會是當初看守鳳凰山的人的後人?
姓謝,也許是謝家的其中一脈。
不過,他究竟為什麼會在夢境中看到這個人?甚至還從夢中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謝玄之……當然,張景韞覺得這個名字並不一定就是那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