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強點了點頭,放下了毛筆,從書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了葉雲州:「你看看。」
葉雲州接過文件,上面是胡立誠墜崖紅色法拉利的照片。
車身扭曲變形,如同被扭曲的鋼鐵怪獸,四輪朝天,車頭的引擎蓋被猛烈撞擊得凹陷進去,車窗玻璃已經全部破碎,只剩下幾片殘片掛在窗框上,框上都是紅色的液體,不難想到這些都是胡立誠的血。
葉雲州翻開文件繼續往下看,是葉雲州的那一輛銀色科尼賽克,車身看起來要比胡立誠的紅色法拉利要好一些,右邊車門和前面的引擎蓋都變形了,不過整體結構都還完好,這也是黎陽撿回一條命的原因。
葉雲州把文件放在桌上,聲音有些疲憊:「爸,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葉國強看了一眼文件,又把視線定在了葉雲州的身上:「胡立誠出事之後,我第一時間就讓人去調查了這件事情,胡立誠的車在墜崖前,和你的銀色科尼賽克有過撞擊,胡立誠開了這麼多年車都沒有事情,怎麼下了點小雨就連人帶車就墜崖而亡,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的。」
銀色科尼賽克當時是黎陽在開,葉國強的意思是胡立誠是被黎陽撞下去的,葉雲州覺得無比荒謬。
黎陽和胡立誠之間並沒有任何交集,他為什麼冒著生命危險這樣做?
「爸,你怕是弄錯了吧,黎陽他怎麼會故意去撞胡立誠,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葉國強坐在紅木圈椅上,面容平靜如水,眼神里卻帶著一絲狠辣:「胡立誠是一個小角色,我懷疑的是,有人針對你。胡家雖然已經不如當年,可是胡立誠是你姐夫,我懷疑是有人借著這件事來打擊我們葉家。」
葉國強縱橫商界數十年,前幾年因為身體原因,讓在國外發展的葉雲州回國,雖然把葉氏集團交給了葉雲州,可是也一直不甘於做一個頤養天年的老人。
葉雲州知道葉國強對黎陽一直都很有意見,只是沒想到葉國強的疑心病會有這麼嚴重。
涉及到黎陽,葉雲州不允許有任何污水潑在黎陽身上。
「爸,黎陽只是一個雲南大山里出來的學生,之前和葉家、胡家沒有任何交集,他有什麼理由去故意撞死胡立誠,而且在這件事情中,黎陽也受了傷,他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這件事情只是意外而已。」
葉雲州是葉家獨子,又是近四十歲才有這個孩子,自小就被葉國強寄予厚望,他的每一步,都被葉國強精心安排好了。
葉國強不明白是哪一步錯了,葉雲州怎麼會變成這樣,被區區一個窮學生所蠱惑,葉國強寧可葉雲州是一個濫情的人,也好過是一個痴情種,他們這樣的人家,是最不需要重感情的人。
「爸。」
葉雲州回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葉雲姍站在了門外。
葉雲姍面容枯槁,像是花朵被抽去了生機,目光呆滯地走進書房:「爸,你說的是真的,是黎陽害的立誠墜崖的?」
這些都只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葉雲州皺著眉頭搶先一步說道:「大姐,這些只是爸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當時下了雨,汽車速度那麼快,打滑也是很有可能的。」
葉雲姍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有些搖搖欲墜,葉雲州伸手想要扶住葉雲姍,被葉雲姍一巴掌打掉了手:「雲州,你在外面和誰在一起,包養誰我不管,可是你姐夫被人害了,你還在維護那個兇手?」
兇手二次深深刺痛著葉雲州的神經,葉雲州不允許任何人這樣說黎陽:「大姐,我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你就不能說黎陽是兇手。」
葉雲姍慘白著一張臉,嘴唇都在發抖,用手指著葉雲州,眼淚不住地往下掉:「葉雲州,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不管你姐夫的死,你滾,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個弟弟!」
葉雲姍已經完全被胡立誠的死打擊的喪失了理智,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葉雲州轉身就離開了書房,逃離了這個壓抑的空間。
從葉家出來,葉雲州開車去了醫院,醫生說黎陽剛才醒來過,沒多久又陷入了昏迷,不過身體各項指標都還在朝著好的方向恢復。
「雲州!」楊一帆穿著白大褂走進了病房。
昨天晚上是楊一帆最先發生了周堯車禍,後續一直也在醫院參與搶救,連續忙了一夜,楊一帆的臉色也不好。
葉雲州走出病房,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忽然想起這是在醫院,只好把煙又放了回去。
「周堯怎麼樣了?」
周堯是第一個出車禍的,不過據說傷得不重,所以葉雲州的注意力都在黎陽身上。
楊一帆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流出來了:「周堯那小子皮實得很,腿有些骨裂,身上有些擦傷,沒啥事,觀察一晚上就好了。」